“没人派我来,我是看见了季九,所以一时好奇,跟了过来。”海光淡然道,说话时脖颈处的皮肤微动,触碰到剑刃露出一丝血痕,她丝毫不怕。
法章见她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有了几分佩服,“女娃,怪你倒霉,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海光一双妙目看向季九,忍不住微微一笑,“难道我说什么都没听见,你们还能放过我不成,成大事者不斩草除根?”
法章和季九对视一眼,季九看着眼前颇有胆色的女人,“你不怕死?”
“怕死难道就死不了了?你不如问我有什么东西能保住我的命。”海光道。
法章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钱。”海光吐出一个字,造反招兵买马哪个不需要钱?
季九微微皱眉,“你觉得现下用钱能买命吗?”
“不能吗?我知道你们很缺钱,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在朝云寺打劫陈家的人了。”海光也是猜测。
提起陈家,季九眉头紧锁,“陈家的人不是我们派人动的。”
法章道:“殿下。”
季九挥了挥手,走到海光面前,俯视着海光,“但是我们确实缺钱,你有办法吗?”
“陈家劫不成,还可以劫梅家呢。”海光微微一笑,面似天仙,心如阎罗。
“那不是你家吗?”季九低下头,凑得离海光越发近了。
海光避也不避,一双明眸直直盯着季九,“皇宫也是殿下的家,殿下何故谋反?”
法章蹙眉,“放肆。”
季九充耳不闻只盯着海光,“我与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个人有血海深仇。”
海光笑了,“我与梅家家主也有血海深仇。”
季九将季六的剑推开,揪起海光的衣领,眼神中几分冷漠几分愤怒,“你在拿什么和杀母之仇比?”
在男人的眼中是这样的,被父亲逼着嫁人虽说终生误,还能打着“为你好,只是当时决定没做好,但总之是为你好”的旗号,这也不算什么大仇不是,海光眼角发红,嗤笑了一声,“我这人睚眦必报,伤我一分就是血海深仇。”
明明是顾盼生辉的美目,此刻却是刻骨铭心的恨意,如同一把钢刀一样插进季九的心里,他不自觉地松了手,背过身去,“帮我,你能有什么好处?”
“一,现在不用死。二,我受够了被人摆布的日子了,日后殿下登基,封我做个皇妃,让我也尝尝摆布人的滋味。”
啧。
季九回过头,看着海光的眸子,此人眼中恨意消退嘴角勾起,一双美目直勾勾盯着人瞧,让他想起母后宫里的黄莺花,花开时灼灼其华犹如火烧,让人一见忘俗永世不能忘。
法章见海光有勇有谋,长得漂亮,假以时日必定风华绝代,还算配得上太子殿下,便对季九道:“殿下,这个姑娘倒是很有趣,不如殿下收下她吧。”
“我如何能信你不会背叛我?”季九看向海光。
“今晚我们就圆房。”海光落落大方道。
季九脑中轰然,坐在一旁围观的人将口中的水吐了出来,就连法章也瞪大了眼睛,季六更是红着脸退后了两步。
这个女人不简单,法章看着她。
海光仿佛能猜透法章的心思,挑了挑眉,面无羞色也无惧色。
法章想,若是太子能夺回皇位,这个女人恐怕连皇后也做得。
是夜,海光用药把向葵迷晕安顿好,去了隔壁院子找季九。
二人喝完交杯酒后坐在床上,季九没动,海光也没动。
朝云寺的客房一向很素净,眼下并没有什么成婚的氛围,季九道:“你想好了?”
“殿下想好了吗?”她挑着眉看季九。
她非要争那一口气,季九心里有点燥意,将人压在身下,正要脱衣服,听她道:“等等。”
季九愣了一下,旋即心底发笑,小丫头终于知道怕了。
“能不能把你的人皮面具摘掉,我想看看我的丈夫到底长什么样子。”海光躺在床上,看着季九。
季九愣了一下,下床用水沾湿了脸皮边缘,将面具摘掉,走到床边,“看吧。”
海光起身,双手支在身后,借着昏黄烛火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既年轻又年长的脸,他的所有意气风发都已经沉淀下去了,但抬眼间还能看到他的雄心壮志。
他是一条好路,值得她豪赌一次,她起身拉着贺兰褚的胳膊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