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锡灿见成杰的脚步有些迟疑,他的眼中不禁划过一抹鄙夷之色:“成二公子,怎的?被那疯狗石二勇的名头给吓着了?”
“笑话!”成杰的脸上满是愤然之色:“吾等开的本就是合法经营的青楼,该交给府县两衙的税银可有少一分?肃卫如此横插一杠岂非惹人寒心?”
说到这,成杰的书生意气也是上来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况且乐瑶姑娘如今可是翠莺楼的掌柜!石二勇莫不是要强抢民女?他若真对乐瑶姑娘做出甚过分之事,明日我便以府学宫训导的身份弹劾他!”
蔡员外和那老鸨等人皆在旁夸赞成二公子,但柳锡灿的嘴角却挂着不屑的笑意,弹劾?这等小事弹劾有用吗?
成杰也是心头发苦,这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他爹成大圻当了这衡阳知县,可他爹哪天晚上回家不是憋着一肚子气?
附郭县的知县不好当啊!下边的县丞和主簿全是刺头,上边又有秦知府和许同知等府衙大佬们压着,偏偏谁都是背景深厚,成大圻可不就是两头受气?
一想到爹爹成大圻,成杰的心头不禁一咯噔,若他爹晓得他跟着柳锡灿来跟肃卫顶牛,回头连累了爹爹和他们成家可如何是好?
毕竟他们成家可不比柳家,人家柳锡灿的亲伯父柳大钧可是楚军副帅!而柳大钧的外甥女秦薇儿又傍上了楚军副帅唐世绩!
有这两位在背后撑着,再加上柳大钧的姐夫秦正甫是衡州知府,柳家又岂会怕了肃卫?
人比人气死人呐!成杰心中暗叹,想他成家可没有如此之多的背景,在许多事上皆是谨小慎微不敢招摇。
但成杰此来可不就是因为柳锡灿也是这翠莺楼的股东?况且还是柳锡灿提出不去买肃卫发行的牌照。
想及此,成杰的心里边又好受了许多,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既然他选择了来与柳锡灿一同面对,那还有何好畏惧的?
于是成杰对柳锡灿拱手道:“柳公子,翠莺楼和乐瑶姑娘这一遭还得靠您来化解呐!”
这还差不多!柳锡灿傲然一笑,他等的可不就是成杰的奉承?
要知道上个月中旬楚军刚刚占领衡阳城之后,柳锡灿夜里来这翠莺楼消遣,结果一眼看上了头牌之一的乐瑶姑娘,偏偏这成杰当晚也在,且成杰在那之前的一日就已是乐瑶姑娘的入幕之宾。
当晚两人为了乐瑶而争风吃醋一掷千金,这梁子可不就结下了?
得亏乐瑶姑娘会做人,不仅化解了柳锡灿和成杰之间的矛盾,还撮合他俩一同入股了翠莺楼。
一想到那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乐瑶姑娘,柳锡灿的眼中怒火乍现:“成二公子,蔡员外,走,咱们这便去会会那疯狗石二勇,敢欺负乐瑶?哼!本公子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
成杰和蔡员外皆是心头激动,好哇!有柳公子在这顶着,咱还怕他石二勇不成?
谁知柳锡灿却对老鸨使了个眼色让她自去忙活,而他则拉着成杰和蔡员外站在门口。
柳锡灿瞥了眼街对面热闹非凡的凤鸣院,似笑非笑地低声道:“蔡员外,今晚这事可是有些棘手呐!”
成杰闻言一愣,棘手?几个意思?莫非柳锡灿也打退堂鼓了?
蔡员外那张胖乎乎的脸上顿现苦笑,他做了三十几年的生意,如何听不懂柳锡灿的言外之意?
对此,蔡员外在之前派人去找柳锡灿和成杰时就已考虑过,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柳公子,您看,赌坊那边您和成二公子各占一成如何?”
成杰这才恍然,妙啊!原来柳锡灿是想借此机会来分蔡员外的赌坊股份呐?
当初柳锡灿和成杰以低价入股了翠莺楼的四成股份,加上乐瑶姑娘得了一成干股,蔡员外相当于舍弃了青楼一半的盈利。
但翠莺楼内的赌坊股份,蔡员外却顾左右而言其他,一直没松口让出股份。
柳锡灿这时也懒得跟蔡员外废话,他低声道:“蔡员外,翠莺楼是个整体,既然青楼这块吾与成二公子各有两成,乐瑶姑娘占一成,赌坊那边也当一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