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目前他们的心理价位是在六千两银子以内,哪怕西塘观没被唐夫子打下,他们的亏损也只在五百两银子以内,花五百两银子与唐夫子结下善缘岂非划算得很?
而有这等想法的可不止卢员外和罗公子二人。
眼见卢员外表示放弃第一百号军债的竞拍,罗公子便欲起身去办变更手续,他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把银子运来,否则交易作废,不仅那五十两银子的转让手续费会被军债事务所没收,而且还会被军债事务所列入‘黑名单’。
谁知宋四管家还未说话,齐仙姑竟是开口道:“五千九百两!”
‘嗡!’
众人顿时一阵交头接耳,这仙婆子居然还懂玩竞拍?
黄员外亦是好奇的睨了齐仙姑一眼,并对身旁的柳锡承笑道:“柳公子,这位仙婆子生的可真俊俏,她不会是个托儿吧?”
柳锡承撇了撇嘴:“她哪是甚托儿?你可看到坐在韩夫人身旁的瘦高男子?他乃是这齐仙姑的亲堂兄,但他都不愿跟自家堂妹坐一块。”
旋即他低声解释道,黄员外你可莫要看这仙婆子生的好看,但她都咒死好几个男人了……总之,这仙婆子阴气极重,男人最好莫要挨她的边。
黄员外听罢忙收回目光,他可是极为迷信之人,何况他这家财万贯的怎会不惜命?若是惹上甚邪祟怎生是好?
韩夫人则神色不善地睨了齐文俊一眼:“齐公子,你这堂妹不会是跟你一伙的吧?”
齐文俊嗅着韩夫人身上如兰似麝的幽香,直感到心痒难煞,他忙不迭叫屈道:“天地良心!我这堂妹整日里疯疯癫癫的,且阴气如此之重,谁跟她一伙呐?”
吴敬祖坐在韩夫人的另一边,他不禁打趣道:“齐公子,这齐仙姑怎的有如此多银子啊?莫非是齐大人给她的?”
齐文俊尴尬地笑了笑,坦诚的说道:“不瞒二位,我爹是给了堂妹家一笔银子,但绝没有超过两万两,何况我那叔母还在太平门内买了好几间店铺,且堂妹昨日已是买了三份军债,因此在下也不知堂妹她怎会还有银子竞拍。”
有意思!韩夫人若有所思地睨了齐仙姑一眼。
眼见那城南的罗公子表示放弃,韩夫人举手道:“五千九百五十两!”
众人皆诧异地看向韩夫人,还加?这可都多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了啊?
王秀荷与宋四管家等人都顿时乐了,这一张军债就至少给她们事务所带来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的进项,如此轻松的捞银子能不开心吗?
齐仙姑亦是一愣,随即她扭头看向一旁,神神秘秘的低语了一番话。
‘嘶!’
不少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并非是惊讶于齐仙姑的加价,而是被她那神神叨叨的模样给吓到了。
她身边哪有人?就她坐的右后方那一小块地方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虽说这挂牌厅内烧着好几盆炭火,但不少人突然感到这厅中甚是阴冷,而坐在离齐仙姑颇近的几位商人赶紧起身坐远了许多。
黄员外更是吓得眼皮子一阵乱跳,胖脸上的肥肉都有些哆嗦,他赶紧从袖中掏出一串菩提手串,口中低声念叨着阿弥陀佛。
而那齐仙姑似乎从某位‘神仙’那儿得到了启示,她神色诡异的瞥了韩夫人一眼,摇首表示放弃。
哼!我管你是甚仙婆子!韩夫人傲然一笑,便欲起身去跟王秀荷办理转让手续。
“且慢!”
这时黄员外已是在佛祖的加持下稳住了心神,他盘着菩提手串慢悠悠的说道:“六千两!”
‘啊?’
全场一阵哗然。
这姓黄的莫不是疯了?还加价?这可就多出二百两银子了啊?
虽说能坐在这的富商们都不缺这点儿小钱,但这竞拍某一份军债的竞拍费可都归军债事务所。
他们有一种心理,花银子来认购和炒作军债皆是无妨,五十两银子的手续费还算能接受,但超过五十两银子被‘充公’可就不太乐意了。
不少有心人已是在揣测黄员外的意图,难道这全州城的豪商是真看好愚溪军债?可是,那西塘观的官兵守将不是黄员外的亲大哥吗?
也难怪他们会对黄千户的竞拍浮想联翩,毕竟除了韩夫人和黄员外,旁人可不知道两人之间有多深的过节。
竟敢如此钉老娘!韩夫人面若寒霜的盯着黄员外那张胖脸。
她已是气得牙痒痒,原本她打算今日来多买上几份军债,谁曾想这才刚开始就遇到如此棘手的情况。
柳锡承、文秀才和彭四爷皆是诧异的看着黄员外,他们同样不清楚黄员外为何会针对韩夫人。
而且他们之前可都商量好了,今日只是来看热闹而已,怎的还砸银子认购军债?
黄员外拨弄着他的菩提手串,胖脸上满是狠戾之色,并让柳公子等人不必管他。
正所谓佛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黄员外自打进入这挂牌厅内见到韩夫人时起,他的气就很不顺!因此他已是打定了主意,今日他非得钉死那姓韩的毒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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