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唐夫子的军队不是从西塘观北边的黄田铺攻来,而是从西塘观东南方的富家桥攻来!这就让驻守在西塘观的官兵很是难受了。
因为西塘观的东面根本无险可守!何况官兵由富家桥退守至西塘观才几日,又能构建多少坚固的防御工事?
赵吉晟越说越自信,他继而指出,即便官兵能守住西塘观的东面,但南山如何守?他们又能在南山部署多少兵力?
要知道唐夫子在富家桥防线不仅有两千余骑兵,还有从门滩防线带去的三千步兵!若由骑兵从东面攻击西塘观,哪怕只是佯攻,但步兵可由南面攻上南山,届时步兵由南山居高临下俯攻之,西塘观如何能守?
赵吉晟最后说道,这只是他的分析而已,至于唐夫子能否在一个月内打下西塘观,以及那劳什子军债,他自是不好发表意见。
韩夫人、赵丰和吴敬祖皆紧紧地盯着地图,就连赵载亦是被赵吉晟的分析给吸引了注意力,四人都对赵吉晟的分析很是认可。
而韩夫人最在意的是赵吉晟说:‘可惜唐夫子的军队不是从西塘观北边的黄田铺攻来’。
难怪那坏小子会捣鼓个‘愚溪军债’出来,想来他该是早就看出西塘观能守西北面的愚溪,而难以守住东南方?韩夫人的桃花眼中已是波光流动。
赵丰一脸纠结的感叹道:“若唐夫子尽快展开攻势,西塘观的官兵极可能被迫退去愚溪北岸,但他老人家发行军债搞得尽人皆知,官兵那边岂会不警惕?若官兵加紧修建防御工事,并由黄田铺增兵,西塘观之役便难喽!”
“不难。”
赵载这时竟是开口了,只见他那瘦削而苍白的脸上竟是有了些血色,时常会失神的大眼睛里划过了一道精芒。
他伸出枯瘦的右手虚指地图,断断续续地说道:“南山,布置火炮,三轮炮击,必崩!”
‘啪!’
赵吉晟闻言兴奋地拍着腿赞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没错,门滩和富家桥都有火炮不是?若步兵夺得南山的制高点后炮击西塘观,谁能守得住?”
“喂喂喂!我说吉晟兄!”
吴敬祖在旁揶揄道:“你可是大明的百总,那守在西塘观的可是官兵!你如此兴奋合适吗?”
“呃?”
赵吉晟闻言一怔,旋即他颓然一叹,无奈的靠坐在椅子上。
韩夫人则幽怨地睨了赵丰一眼:“哎!可惜奴家今日只买到了两份愚溪军债而已哩!”
“两份军债而已?”
赵丰闻言不禁脸色泛白:“两份就已是到了一万又九百两银子啊!”
眼见韩夫人还想说甚,赵丰赶紧大倒苦水,他已是向同窗好友们全问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凑了一万余两银子,他是真借不到银子了。
更何况,唐夫子不是让他们尽快把府学宫的新体系给搭建起来?学宫的士子们虽对此事甚为支持,但唐夫子又没给府学宫一分银子!
如今府学宫的门头已残破,大成殿的屋顶也该补一补了,难不成让士子们捐银子去修缮?
因此,赵丰现在当真是愁得脑仁发疼,他是真缺银子啊!
吴敬祖则苦笑道,他家倒是有银子,可惜都在北边的高溪市,官兵的战船横亘在湘江之上,他也是徒呼奈何,否则伊人要多少银子他都愿意给她不是?
韩夫人见赵丰是真不愿再腆着脸去借银子,她自然不会再去强求。
哎!说起来真得怪唐世勋那坏小子,若非他把许家和宋家全给一锅端了,我何愁在这零陵城借不到银子?韩夫人不禁暗自苦笑,我莫非是被那坏小子的鬼话给弄魔怔了?怎会一个劲的想着筹银子去买军债呢?
至于说府学宫的事儿她可懒得去多管,她只是代唐世勋转达构建府学宫的新体系之建议而已。
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韩夫人的手下在门口禀报道:“夫人,齐文俊公子求见您。”
韩夫人、赵丰和吴敬祖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这齐文俊乃是代知县齐大坚唯一的嫡子,因着齐大坚的运作,齐文俊亦是在府学宫肄业。
不过,此人才学平庸又爱自吹自擂,是以没几个人看得上他,而韩夫人亦是跟他不熟络。
他这个时候跑来作甚?韩夫人隔着房门问她的手下。
手下在外答道:“齐公子并未说有何事,但他还带了许多家仆来,那些家仆抬着好多个沉重的大木箱,并说是送给夫人您的,看上去,似乎像是银子?”
银子?韩夫人的桃花眼顿时一亮,仿佛都能从她的妙眸里看出她是多么渴望银子似的,她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飞身跃出房外,瞬间消失于廊道的尽头。
赵丰和赵吉晟皆是嘴角一抽,沉重的大木箱?送给韩伊人?还有这等好事儿?
吴敬祖则神色凝重地紧跟了出去,齐文俊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大夜晚的来送银子给伊人是何意?莫非那厮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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