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世勋将卧房的门闩插上之后,方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他转身看向内看去,却发现只是个小厅,厅中摆有一张红木方桌和两张官帽椅,四周墙壁挂着几幅山水画,陈设虽不复杂,但看上去每样都是精品。
小厅的左手边有一道精致的门帘,在门帘之后是一条过道,过道尽头和左右两边各有一道门帘。
唐世勋撩开左右的门帘一看,只见里边各有一张小床,衣柜和梳妆台等一应俱全,他已是猜到,这该是通房丫鬟所住的小卧室。
而过道尽头的门帘则很是厚重,门帘之后才是真正的主卧,唐世勋看着这宽敞而奢华的主卧不禁一声轻叹,不愧是宋家,只一个秀荷居就已能看出宋家的财力之雄厚。
等等!秀荷居?我记得适才秦薇儿说了‘秀荷’二字,莫非,这是哪个女子的名字?唐世勋若有所思地坐在梳妆台前卸着脸上的易容。
透过台上的铜镜,唐世勋看到了背后那张宽大的花梨木架子床,只见秦薇儿已是褪掉衣裙,穿着薄薄的黄绢里衣钻进了被窝里。
唐世勋不禁摇头苦笑,这偌大的卧房虽装饰得富丽堂皇,各式家具应有尽有,但却只有那一张床。
他知道秦薇儿‘伺寝’是为了汇报她今晚发生的事情,毕竟明日事务繁忙,而他俩可都两宿没合眼了,两人总不能为了守礼而坐在桌前长谈,那还如何休息?
何况两人都是初次来这地方,为防隔墙有耳,在床榻上密谈自是最为妥当。
好在这主卧之外还有两间通房丫鬟住的小卧室,唐世勋已是打定主意,听完秦薇儿的汇报后就去那小卧室里歇息。
于是他卸完易容后,和衣躺进了被窝里。
秦薇儿用被子遮住了俏鼻和柔唇,只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
说来也好笑,这还是秦薇儿第一次目睹唐世勋卸掉易容之后的真容,她不禁暗自品评了一番。
如今这零陵城内,若论模样之俊逸,当属许家长公子许中达和宋家长公子宋宜璟,这是众多世家女子所公认的。
若论文采与才气,那定然是学富五车的景文公子赵丰无疑。
而若论英武之气,秦薇儿最认可的便是原大明的东门守将赵吉晟。
至于这位唐世勋公子呢?秦薇儿的眸子里不禁划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现出真容的唐世勋时,脑海里立刻浮现了‘鹰视狼顾’四字!
她数次被唐世勋给掐住脖子,他那锐利而狠戾的鹰目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想到那让她既恐惧又期待的窒息感,一阵难以言喻的异样感顿时充斥着她的身心。
我莫不是疯了?秦薇儿贝齿紧咬,心慌意乱地在被窝里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喂喂喂!”
唐世勋扭头看向秦薇儿,剑眉微皱道:“这都快子时了,还发甚呆?”
秦薇儿闻言俏脸滚烫,连忙撇开心头的异样思绪,想到唐世勋进入被子里时,既没有吹熄灯火也没有脱衣裳,她不禁幽幽一叹:“公子,你是否看不起奴家?”
唐世勋淡然一笑:“这话从何说起?我若看不起你,为何让你做我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