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厅门口的李大柱等六个亲兵和秦家的两个家仆,另有几个待在廊道上的丫鬟皆对唐世勋恭敬地见礼。
李大柱神色凝重地问道:“夫子,听这声音是火器局的方向,应该是火药炸了,是否要派兵过去?”
方媛儿和秦薇儿在旁听得心头一凛,这大夜晚的怎会有火药炸了?而且适才的爆炸声如此猛烈,莫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又是火器局!唐世勋看着漆黑的夜空沉吟不语。
此时才刚过子时。
持着金令牌去城外接应童古部骑兵的唐世绩,这会儿恐怕才刚与童古部的将领们碰面。
而唐世绩带进城的第一局百余个骑兵,则被唐世勋一分为二,一半跟着齐县丞去小西门和太平门,另一半则跟着颜俊介、薛正和江少夫人去处理宋家。
眼下申不凡部的五百精锐也还没有入城,因此唐世勋身边只剩不足二十个亲兵而已。
虽然庞宅里有不少家丁护院,但这些人既非行伍出身也不是道上混的凶狠之辈,平日里也只是防些小贼罢了。
对方的这个时间点把握得好啊!唐世勋不禁暗赞,他此时的确没有多余的兵力去管火器局的事。
但他在下午时就已料到火器局会否有甚意外出现,毕竟打爷如今可是火器局的高层,且打爷已经摆明了要与唐世勋作对,他自然会防着对方。
而火器局以东的镇永楼一带还有一支数百人的守军,之前这数百人由莫生财统率,当莫生财去做了潇湘门的守军以后,镇永楼的守军由秦大人的表兄柳将军兼领。
这柳将军乃是东大营的两位守将之一,也是原大明的零陵城北门守将,当初打开城门投降献贼的正是这位柳将军。
柳家与秦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今晚零陵城的东门和北门都由他去控制局面。
唐世勋在傍晚时就让秦三知会其表伯柳将军,派镇永楼的士兵密切关注火器局的动静。
除此以外,唐世勋还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阿梓,让阿梓分派人手去火器局盯梢。
看来不幸被他料中了,今晚火器局果然出了事情。
唐世勋的思绪转回当下,他吩咐李大柱等人不必担心,火器局那边自有柳将军的人去料理。
随后他在方媛儿和秦薇儿的搀扶下走回了宴厅,他坐下后问道:“薇儿,你适才说有甚建议?”
秦薇儿眨了眨眸子柔声道:“夫子,奴家是想说,其实阿五对孙将军所施之毒,乃是奴家以前教他的。”
“是吗?”
唐世勋好奇心顿起:“你居然还会这一手?话说,孙常乐中的究竟是何种毒药?他会否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那倒不会。”
秦薇儿螓首微摇解释道,那并非是置人于死地的剧毒,只是比一般蒙汗药效力更强的迷麻类药物罢了。
她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忧郁之色,低声说道,她的亡夫家原本世代行医,只是到了她夫君时专注于科举之途,倒是荒废了医术。
而她夫家中有几道祖传的秘方,其中有一道名为‘六迷散’的方子,由于秦薇儿的亡夫乃是长子,因此她见过这些秘方。
后来,与她相敬如宾的夫君得了绝症,为了给她的夫君减轻痛楚,她想到了‘六迷散’,几经尝试后她学会了这方子。
当然,这根本没法让她夫君摆脱病魔的纠缠,而后自是一命呜呼,之后她便开始了守寡的日子。
两年前的一日,她的五弟去找到她,向她讨要这‘六迷散’的方子。
当时秦薇儿也没多想,就把这方子给了秦五。
但秦薇儿哪知她的五弟会用这六迷散去做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后来她极其严厉地告诉秦五,若再用此方子去害人,定不饶他!而后他倒是收敛了不少。
秦薇儿今晚一听说孙将军遭‘邪祟’缠身,她立马就想到定是秦五用六迷散对孙将军动了手脚。
不过这六迷散是有药效时限的,因此她知道秦五定会派人隔上几个时辰就对孙将军再次下药,只有如此才能让孙将军始终处于‘中邪’的状态。
唐世勋听秦薇儿说到这儿,依旧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想表达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