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夫妇,自不必说,更是全力支持。
“王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琩道:
“四郎不便说,便不必说了。”
李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端茶呷了一口,道:
“阿爷没有交代不能说的,我都可以跟你说。”
说罢,李岫放下茶杯,沉声道:
“不瞒你,殿中侍御史卢鉉检举王琚,是我们干的,但这一次检举王琚侵吞国帑的,是王鉷那个傻弟弟,王銲,毕竟户部的事情,我们也知之不详,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王琚这次也是阴沟里翻船,据说这个老东西,掌管户部这几年,以各类名目侵吞国库的资财,高达一百六十多万贯,当年查办太平公主,他私瞒了六万亩良田,过在妻弟名下,哎呀,那腌臜事数不胜数,”
李琩也是跟着摇头,看样子能干倒老一的,大多时候都是会计。
王銲管着户部司,账目流水清清楚楚,身为户部尚书的王琚在什么地方搞鬼,自有办法对外隐瞒,但对内,肯定是不好蒙混的。
那么问题来了,王銲以前不知道吗?为什么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冒头检举呢?
“那么又是谁授意王銲的?”李琩问道。
李岫道:“这就要看王琚下台,谁的收益多了,我阿爷未做任何猜测,但是我觉得杨慎矜的可能性比较大,太府寺嘛,管着左右藏,恐怕这老小子,连国库都想管了。”
李琩一愣,下意识的联想到了韦坚当时那个提议,从内库和左右藏之间平易财货。
这个法子,听王鉷说圣人已经准了,那么最该头疼的自然是杨慎矜,这老小子怕不是觉得左右藏扛不住皇帝的侵吞,想着把国库也给拖进来吧?
王琚也是倒了血霉,本来只是一个外放,如今可真是破鼓乱人捶,墙倒众人推。
说错一句话,落了个这下场。
“那么王琚真的是自缢吗?”李琩好奇问道。
李岫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
“大理寺奉命搜查王宅,在王琚家里搜出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这可是要命的,不过我阿爷如今严密封锁此事,就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糊涂蛋,会借机攻讦我们,毕竟派去王宅的,是我们的人。”
李琩听罢若有所思,要命的东西?难道是妄称图谶什么的?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王琚平日比较好道门玄术,自己还会炼丹炼药,卢鉉状告他的那句“彼王琚、麻嗣宗谲诡纵横之士,”就是这个意思。
历史上栽在这个罪名上的人物,可是不少,毕竟皇帝们都很迷信,特别忌讳这个。
李琩好奇道:“你是说,这个要命的东西,会让王琚下场很惨,为保家眷子孙,他才选择自缢?”
这就叫舍小家,保大家,如果那玩意确实非同凡响,王琚自己死了无所谓,估摸着是怕子女被牵连了。
要知道在大唐,如果你被定罪之前,死了,那么一般会选择轻判,皇帝也不会跟一个死人过不去,毕竟杀你,有时候不是恨你,而是你死对局面更好。
李岫一脸神秘的笑了笑,低声道:
“话说,他那点事跟你还有些关联呢。”
“我?”
李琩有点懵逼了,不过他却非常喜欢李岫眼下这个态度。
只要你肯告诉我,跟我全家有关也行啊。
“我可不认识王琚啊,以前也没打过交道,”李琩挑眉道:
“别卖关子了,说吧。”
李岫忍不住放声大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片刻后,又突然收声,因为他意识到,这件事说出来,只怕李琩也会不高兴,自己有点笑的太早了。
“咳咳。。。。。。。是我失态了,”李岫收拾下心情,一本正经道:
“说了你可别动气,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
李琩点头:“绝对不会。”
李岫这才撇了撇嘴,忍着内心的大笑,克制道:
“大理寺在王琚的宅子里,找到几名妙龄道姑,是有度牒的真女冠,他私藏道姑的事情,其子女并不知晓,所以王琚也算以自己的命,保全了家室。”
李琩脸上的表情倏变,怪不得对方说他会生气,敢情影射杨太真呢?
李岫继续道:“你应该是听说过,眼下宫里,皆称你从前那位,为太真娘子,巧了,王琚的道姑,他也称其为太真娘子,一个字都不带变的,你说,找死哪有这么个找法的?”
李琩撇了撇嘴,没有吭声。
看样子李隆基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李林甫瞒谁也不会瞒皇帝,但是这种事情呢,不能声张,所以经办的官员肯定都不敢外传。
李岫敢跟他说,也是因为知道李琩不会传,毕竟这件事侮辱的只有两个人,李琩和李隆基。
李琩也是内心苦笑,这世上的奇人异事,可是真多啊,王琚一把年纪了,还有这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