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丑年八月十六凌晨,曲绍扬的媳妇陈秀芸,诞下一子,重六斤二两,母子平安。
曲绍扬高兴的不行,闻言便要往屋里闯。“师娘,我去看看秀芸和孩子。”
林若兰眼疾手快,赶忙拦住了曲绍扬。
“等会儿,里头还没收拾干净。
我就是怕你们着急,出来报喜,你再等会儿啊,收拾好了叫你。”
这年月的人,认为产房污血晦气,男人进产房要倒霉。
林若兰虽是女子,可这种观念根深蒂固,自然不能让曲绍扬进屋。
曲绍扬刚想说,他不在乎这些,那边刘东山也过来了,一把拽住了曲绍扬。
“听你师娘安排,等会儿里头都收拾好了,你再进去看你媳妇和孩子。”
曲绍扬无奈,只能耐心守在外面。
产房中,李氏动作麻利的用新剪子剪断婴儿脐带。
预留一小段,用红色的细线扎好,再仔细折叠盘结起来,用柔软的细棉布条包好。
紧接着,裹上蓝色细棉布大褯子、夹被、小棉被,将孩子裹成一个蜡烛包。
那小娃长的挺胖乎,除了刚生下来被拍了两巴掌哇哇哭两声之后,便不哭不闹,很安静的由着李氏摆弄。
紧接着,胎衣等也都下来了。
李氏将胎衣收进了一个事先预备好的陶罐里,再往里丢一枚古钱。
然后罐口盖上青布,用麻绳扎好,暂时放在一旁。
“亲家,你受累,先把屋里收拾一下。
我把胎衣送出去,让绍扬找个高岗埋了。”
李氏交代一声,抱着陶罐出来,将其递给曲绍扬,随即叮嘱几句。
曲绍扬结果陶罐,拿着家什,就往后山走,找了一处高岗,挖坑将陶罐埋掉。
等他返回自家时,林若兰和李氏已经收拾好北炕,重新铺上炕席和被褥。
陈秀芸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裤,头上绑了巾帕,躺在炕上,身边放着熟睡的小娃。
屋里点了艾草熏蒸,血腥气淡了不少。
曲绍扬先在外屋停了会儿,待身上寒气散尽,这才进了东屋,来到北炕。
“媳妇,你觉得怎么样?要是哪里不舒服,赶紧跟我说。”
曲绍扬握住陈秀芸的手,轻声问道。
“我没事儿,刚才爹进来给我把过脉了。”
从肚子疼到平安产子,折腾了大半晚上,陈秀芸哪里还有多少力气?
只是她初为人母,心里那兴奋劲儿还没褪去,勉强支撑着没睡而已。
“绍扬,快看看,这是咱儿子,你瞧他多好看啊。”
陈秀芸扭头看向身边熟睡的儿子,喜欢的不得了。
曲绍扬刚才满眼都是媳妇,真没留意孩子啥样儿。
此时一看,好家伙,这一脸皱巴巴的,比那老头脸上的褶子都多。
而且红里透着黑,还长了一层胎毛,乍一看,跟个猴儿似的,真没看出来哪里好看了。
可是见媳妇这么高兴,曲绍扬也不好破坏气氛,于是点点头。
“嗯,咱儿子长的随我了,将来一定是俊小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