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绍扬打听清楚刘东山和陈郎中在哪块地,便出了家门,去找人了。
猫耳山这边的气候,要比宽甸晚一些,五月末,地里的庄稼倒也长的不矮了。
只是这荒地的草多,刘东山和陈郎中带着人,正抡着锄头铲地呢。
曲绍扬来到自家地头,正好有长工瞧见了,赶忙打招呼。
“哎呀,东家回来了。老东家,我们东家回来了。”长工高呼道。
正干活的刘东山和陈郎中一听,立刻停下铲地的动作,然后拎着手里的锄头,从地里出来。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说是回老家探亲,结果这一探,四个多月。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明白,究竟去干啥了,你看我不揍你?”
刘东山沉着脸,抡起手里的锄头,就冲着曲绍扬来了。
“师父,师父,你听我说,我这趟是真的办要紧事去了。
爹,你快拦着我师父,别让他打我,你俩听我慢慢说。”
曲绍扬知道,师父这是做做样子,给陈郎中看的,于是故意招呼丈人,让丈人给他解围。
陈郎总一看这架势,赶忙笑着上前来,拦住了刘东山。
“亲家,你先别打,咱俩听他把话说完了再。
他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你揍他,我绝对不拦着。”
陈郎中这么说了,刘东山自然不好再动手,于是便拽着曲绍扬,去一旁说话。
曲绍扬领着师父和丈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三人坐在锄头把儿上,说话聊天。
这次回来之前,曲绍扬已经跟陈家兄弟达成了共识,该说的还是跟家里人说明白得了。
这哥俩当胡子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陈郎中也不傻,开始没回过味儿来,后头仔细想想,还能猜不出来么?
再说了,宽甸姜家、佟家相继出事,这动静闹得太大了,保不齐哪天就传到猫耳山来。
到时候,陈郎中也能猜得出,这是谁干的好事。
与其如此,莫不如就跟他说了实话。
顶多那哥俩回来,挨一顿揍,亲爹还能真把儿子弄死不成?
所以,曲绍扬就把这一次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刘东山和陈郎中。
二人听完之后,久久没有言语。
“爹,你别怪大哥二哥,他俩前程都毁了,心里憋着火呢。
这个仇要是不报,不光他俩心里过不去,我也一样。”
曲绍扬见丈人不说话,只能小心的替俩舅哥讲情。
“爹,你放心,我大哥二哥他们在外头,没干坏事。
他们主要是做生意,顶多也就收拾几个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姜家有这样的下场,那是他们活该。”
曲绍扬还要继续再说,却听得陈郎中一声长叹。
“唉,绍扬啊,你让爹怎么说?其实我也猜出来了几分,那俩兔崽子在外头肯定是没走正道。”
陈郎中都这个岁数了,啥没见过啊?
他只是性格好,对谁都没啥防备,待人赤诚,并不表示他傻啊。
刚开始他确实没往那方面想,等着过完年儿子走了,他在家越寻思越不对。
大青沟过了好几次胡子,陈郎中都见过的,自家儿子那打扮,跟胡子很像。
从那个时候起,陈郎中就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