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潇声音轻轻地唤,“昭儿。”
司徒云昭抬眼看着她,眼尾水红,眼眸晶亮,认真、深情一如过往。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她的心上穿过。
从十四岁起,这双桃花眼就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最受不了这样的司徒云昭了。
她怨过、恨过,在听到望月砂说司徒云昭这些日子日日批改奏折到后半夜,在请她议立皇夫和选妃的奏折前罕见地发了火时,不舍和心疼更甚。
司徒云昭是如何深爱着她,在她冰冷的面具下退让过多少次,如何地将她放在心上,她忘不了。
她没有办法骗自己。
她更知道,司徒云昭这样做是源于什么。
负了天下人的人,如何的结果都是应该得的。自己的扶持、规劝,对于司徒氏,对于父皇母后,都已经尽力了。她问心无愧。
司徒清潇一点都不想听她说这些,也不重要。
她更不想再让这些无谓的枷锁、虚名,横亘在两人中间,令司徒清潇误会。
“昭儿。你是不是有时会觉得那些家国天下、浮世虚名,在我心里比你更重要。”
司徒云昭心中一凛。从开始到现在,司徒清潇有时的冷漠、难以接近,自己的确有时会在内心深处冒出这个念头,可却不愿意承认。
从前,她说服自己,司徒清潇身上的道德枷锁太重,她不会要求她去撤掉这些枷锁。司徒清潇也真实地爱着自己,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自己又何必去在意这些。
其实司徒云昭不自信自己能够比得上那一切。
所以思量再三,她放掉了她。
直到司徒清漾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
她才知道司徒清潇当初清冷外表下隐藏的所有情与爱。
他才意识到自己那些无谓的纷争,纠结是多么愚蠢。自己是怎样误会了她许久。
司徒云昭深深望进她眼底,眷恋又深刻地注视她,“可是现在,我不会这样想了。”
一如既往,她眼底浓烈的炽热仿佛要烧毁了她。
司徒清潇回望着她,轻轻的,有些疑惑,“嗯?”
司徒云昭低下头去,温柔地、近乎虔诚地去吻她的膝盖。
司徒清潇像一只受惊的,瘦骨嶙峋的奶猫一般微微颤抖了一下。
栀子花
那双膝盖光洁细腻、嫩白,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夹杂着司徒清潇身上一向的栀子花香。
那里,司徒云昭从前也曾看过,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可是靠得如此之近,细看去,才看出中间有一些肌肤泛着粉,与旁边的色调略有不同,那是从前受伤过,新长出的皮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