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在皇宫中,大门敞开着,门口还有着宫人们,司徒清漪谨慎地看了看门口,有些慌张,“潇儿……”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司徒清潇抬起右手,抚上了自己左肩上司徒云昭的手,露了个温婉的笑出来,“无妨。此处也无外人。”
司徒清漾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整个人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司徒云昭的动作未变,只是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司徒清漾,语气暗藏锋利,“陆将军一表人才,既然柔嘉公主欣赏,做五驸马也未尝不可。”
“平南王说笑了,是柔嘉唐突了,说错了话,还请三皇姊莫要生气。”司徒清漾这下连脸上的表情都碎裂了,连体面温婉的笑都维持不住了,行了礼,匆匆告辞了。
司徒清漪纵是再不精明,也看得出司徒清漾的不对劲,她压下了疑惑,令宫人退下关了门。
司徒云昭轻吻了她的耳朵,“这世上,唯有本王才能是公主的良配。”
“你今日为何如此?”司徒清潇放下了手,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
“如今这样不好么?一切恢复如常,不会再有人说本王把持朝政,本王也更有空闲陪你。”
司徒清潇问:“你究竟,是真是假?”
司徒云昭却道,“我爱你的心,自然是真。”
如今是好,好得太过不真实,可她直觉告诉她,这绝非如此简单。
七夕
司徒清洛重回朝堂半月有余,司徒云昭当真如所言那样,几乎放手权力,只是上朝点卯,对于政事,极少发表意见,司徒清洛逐渐入主朝堂,独揽大权,也学着先帝年轻时候,勤理政务,还真有了几分君王的样子。
今日早朝,大臣齐列议事,前些日子,他们顾及着司徒云昭,向司徒清洛上奏时总是左顾右盼,心不在焉,如今他们见司徒云昭真的不理政务,司徒清洛的表现也令人满意,也自然了些。
司徒清洛坐在龙椅上,头戴十二旒冕,身着明黄团龙龙袍。虽看着稚嫩,但脊背挺直,“各位爱卿可有本奏?”
兵部尚书手持玉笏出列,“启禀圣上,致远将军回朝,今日早上已至皇城宫外。”
前几日时,他处理政务时,还时不时去偷瞄司徒云昭的脸色,但见司徒云昭真的放手,从不置喙,如今自信也自如了许多,“令他先行回府看望父母妻儿,午后再进宫来向朕汇报。”
“遵旨。”
而司徒云昭站在文臣之首,始终脸色平静冷峻地目视前方,即便一言不发,那明艳的面庞,颀长的身形,也是朝堂上一道格外亮眼的风景。
“启禀圣上。这是礼部所拟定的世家适龄女子名册,请陛下过目。”
“朕知道了。朕的母后去世得早,后宫无有太后,便是长公主为尊,将名册送去御书房,选妃立后是大事,朕要听听二位皇姊的意见。”
司徒清洛肯听人劝谏,又有司徒清潇与司徒清漪在旁把关,众臣自然是无有不放心的,连连应是。
退朝后,朝臣们三三两两地散了,他们对司徒清洛最近的表现,多是称赞。
司徒清洛行止间也昂首挺胸,尽是自信,他自龙椅上站起来,“平南王留步。”
司徒云昭身姿挺拔,如松竹,像是早有预料,负着手,“陛下有何事吩咐?”
“午后朕要在御书房召见致远将军商议幽州军情,平南王可要一同来听政?”
“陛下抬爱,陛下亲政,臣已然卸去摄政王之位,日后军情大事,臣不便参与。”
得到满意的答复,司徒清洛放松了许多,笑意浮现在脸上,“朕现在要去御书房与两位皇姊商议选妃立后的事,平南王一同来吧。”
司徒云昭依旧推辞,但负着手,云淡风轻,不卑不亢,“这是政事,亦是陛下家事,臣更不便参与了。”
司徒清洛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司徒云昭来,“诶,正因为是家事,平南王才要一同来,况且,一会儿皇姊也会来,平南王这几日与皇姊应该是聚少离多吧?”司徒云昭眯起眼睛看着他,轻易地看出他有话要说。司徒清洛干笑了两声,“其实是朕想请平南王帮个忙。”
“前两日中乐侯携其妹进了一趟宫,朕见此女子,很是心仪。朕仔细看过,礼部的名册上没有此女名字,虽说是庶女出身,但中乐侯毕竟是侯爵,地位不低,庶妹进宫为妃,也不是不合乎礼法。只是,皇姊必定不会同意,还请平南王在其中替朕游说。”
司徒清洛带着笑讨好道:“毕竟,皇姊最听的是你的话。”
司徒清潇一进御书房,便见司徒云昭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她纤长的手指端着青瓷茶碗,姿态闲雅。
而司徒清洛坐在正中的龙椅上低头批改奏折,很是认真,忙碌。
好一幅君贤臣忠的画面。司徒清漪觉得很是新奇,瞪大了眼睛,侧头去看司徒清潇,却见司徒清潇面色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惊讶或笑意。
司徒清洛见来人起身相迎,眯起眼睛来笑,“两位皇姊来了,怎么不叫宫人通报一声。”
“来,快坐。”司徒清洛一副亲近的好弟弟模样,询问司徒清潇,“方才朕遣人将名册送到皇姊手中了,皇姊可看过了?”司徒清t洛又叹了口气,“母后去得早,此事再言,到底也是家事,朕无人可商议,必定要听一听皇姊的意见。饶是朕看上的女子,自然也希望皇姊能喜欢。”
“名册、画卷我都看过了。皆是世家大族女子,端庄秀丽,不知皇上中意哪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