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花满楼外一见,望月砂一见钟情,纠缠于她,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望月砂这样的女子,她向往自由和江湖,望月砂来自江湖,一副不正经的柔媚模样,身上却有着最吸引她的洒脱和柔情,她直来直往,喜欢女子也毫不避讳,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一定要与她在一起。她心动了,渐渐的,对望月砂心动了。
望月砂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慢慢地安抚她。
以至于司徒云昭从醉仙楼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让司徒清潇误会了她多日,居然还在这里浓情蜜意。
“望月砂。”
两人闻言一惊,立刻弹开了。
司徒云昭负着手走过来,淡淡的,“走不走?”
望月砂不舍地看了一眼白蕤,对着司徒云昭道,“啊……这便走么?你不与公主多言语几句么?”
方才白蕤始终在生气,还没有仔细看过司徒云昭,也没有打招呼,她鼻尖红红的,“见过平南王。”
司徒云昭云淡风轻地点头致意。白蕤目光探究,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好像,秭秭画卷上的那个人啊。
她十六岁时,去司徒清潇的府上玩时,偶然间看到司徒清潇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一副人物画卷,看得专注又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画上的女子,生得白皙明艳,眉宇间清俊飘逸,跟眼前的女子太像了。
只不过画上的女子身着裙装,看起来柔和一些,而眼前的女子,气质淡然霸道。
可是她,是平南王啊。平南王是嚣张跋扈的权臣,凌驾皇权,欺压皇族,那些事情她当然知晓,既然如此,秭秭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白蕤看着她淡然的眉目,眨眨眼,又不敢确定了。
永阳宫。
如今的永和宫已经成为了司徒清洛的寝宫,司徒清洛一身帝王常服,正在外室看奏章,新的大内总管林公公,自小侍候在司徒清洛身边,他恭敬地走到司徒清洛身边,报道,“陛下,太傅来了。”
司徒清洛抬起眼来,“快宣!”
陆太傅行色匆匆,撩起袍子下拜,“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每当此时,司徒清洛才有了真正成为了帝王的实感,他回过神来,连忙走过来,亲自扶起了陆太傅,“太傅,你我师徒二人,何须如此多礼。”
司徒清洛懦弱有余,自信不足,他本就年纪小,资历不足,诸王皆比他年纪大,经验丰富,资历更深厚,更何况,他多年来被司徒云昭压着,所以陆太傅始终有意在为他加强自信,只不过似乎效果甚微。
陆太傅笑一笑,恭敬道,“陛下与臣虽是师徒,更是君臣,如今陛下身份不同,已经不是太子了,自然与从前不一样了。”
司徒清洛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朕这皇帝当着,与不当又有何区别,满朝文武,又有谁认可朕,这天下,还不是摄政王的天下t。”
“陛下怎么能这么想?您身上流着的是司徒氏的血,那是正统的血,这天下是司徒家的天下,也是您的天下,与她司徒云昭又有何干系。”
司徒清洛依旧提不起劲,他叹,“太傅,你说,皇秭让朕晋封她为摄政王,这究竟是对是错,你看摄政王的样子,越发荒唐了。”
陆太傅略略思索,“陛下,长公主是对的,您在外尊重摄政王,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便是能给的都给了,她若再不知好歹,朝臣和民间,必定对她颇有微词,长公主是为了您好,您一定要相信长公主。”
司徒清洛点点头,还是皱着眉,“可是……她现下比先帝在时更加嚣张跋扈了,那日在猎场,你看摄政王的样子,若不是在文武百官前,她怕是都要杀了朕,朕很怕养虎为患。”
“陛下,自大的人必败,她要嚣张你便随她去,你且看她能嚣张几日,陛下,可还记得曾经,您当太子时,臣说的,在她面前只管服软,装作温顺,现在亦是如此,只等日后,积蓄力量,机会到时,便能开始反击。”
司徒清洛虽不乐观,却也点点头,他习惯了听陆太傅的话,况且他也觉得陆太傅所言不错。
陆太傅目光阴险,“陛下若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如几日后的春日宴,臣来帮您出口气。”
随后他转了转眼珠,笑着,“对了,陛下,从前先帝在时,曾经想要把温宁公主许配给淮儿,温宁公主冰雪聪明,淮儿是镇北将军,他的兵马也是陛下的后盾,您看,这桩婚事,是不是甚为合适?”
“可是后来父皇取消了这门婚事,陆将军他……”逛花满楼逛得文武大臣皆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也有些难堪。
陆太傅替他解释,“那都是误会,淮儿他很是喜欢公主,对公主一心一意,他已经与公主解释过了。况且公主已到指婚的年纪,早晚都是要指婚的,先帝除了淮儿也没有看中其他人作驸马,亦没有留下诸如此类的遗诏,这指婚一事,决定权还是在您这里。”
司徒清洛也觉得不错,但他一向尊重司徒清潇,“可是朕不知皇秭是如何想的。”
陆太傅继续劝道,“将温宁公主许配给其他人,陛下可要三思,这满朝文武,我们哪里有几个可相信的人,若是将公主嫁给外人,那可如何是好,只有我们的力量积蓄在一起,才能与那司徒云昭相抗。”
的确是百利无一害。司徒清洛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朕觉得,摄政王似乎猜到了此事是皇秭的主意……”
“当真吗?可是陛下,摄政王似乎没有说什么,不过倒也无所谓,温宁公主是您的亲秭秭,始终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陛下要多多注意她,以防摄政王对公主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