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兄妹俩达成一致后,梁枫回家把消息告诉了梁万霆和柳敏之。
梁万霆以为柳敏之是思念儿子太过心切看错了,本也没报希望。但柳敏之却陷入一场空欢喜,情绪受了极大冲击。
她起初深度质疑,后来又不得不接受现实,整个人倒在床上,萎靡不起了三四天。
直到梁歌儿回家来,柳敏之才强撑精神起来,再度追问:
“歌儿……真的不是阿桓吗?真的不是吗?”
说着,泪眼婆娑。
向来娴雅端丽,保养得不辨年龄的女人,几天不见变得消沉,衰老了好几岁。
“敏姨,我很理解您的心情,我和您一样,希望五哥还在人世。”
梁歌儿鼻尖涌上强烈的酸楚,握紧柳敏之毫无温度的素手,“可惜,那个人不是五哥。他只是……跟五哥长得很像而已。”
柳敏之失望至极地闭目,痛苦地摇头:
“歌儿,说出来也许你只会觉得我荒唐……自从阿桓遭遇空难后,这些年我时常都会梦到他。我总隐隐有种感觉,我总觉得……阿桓还活着,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静静地活着……他只是找不到家了……”
“敏姨……”梁歌儿险些哭出来,极力克制了。
血浓于水,母子连心。
这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其中玄妙,难以解释。
“算了,不说这个了。”
柳敏之努力振作起来,用帕子轻轻拭泪,然后平静地吩咐佣人,“给我准备一套低调的衣服,再吩咐司机备车。”
佣人得令退下后,梁歌儿关心地问,“敏姨,要去哪儿啊?”
柳敏之眸色凉凉,“去海门第二监狱一趟。”
梁歌儿愕然,“您……要去探望柳董?”
“嗯。砚骁不是因为一种什么莫名其妙的药损伤了大脑吗?柳则之是生物制药方面的行家,我想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梁歌儿心尖一跳,立刻来了精神,“敏姨,若您不介意,我想同您一起!”
……
一个多小时候,梁歌儿与柳敏之来到海门第二监狱。
在探监室见到了身穿囚服,戴着手铐,面容憔悴潦倒的柳则之。
“敏之……梁小姐。”柳则之经过长时间的改造,规规矩矩坐在她们面前,完全看不到往昔那盛气凌人的倨傲了。
柳敏之目光清冷地与他对视,半晌不语,明显对这个男人仍有怨恨。
梁歌儿这次是带着目的来的,她不想把气氛弄僵,让柳则之更添抵触情绪,于是礼貌地唤了一声:
“舅舅。”
柳敏之瞳孔一震,怔怔地看着女孩白皙细腻的脸庞。
虽然,自歌儿亲生母亲死后,这么多年她们都相处的很融洽,很愉快。但歌儿却从来没有松口,去承认她们这三位太太的亲人们和她的关系。
柳敏之从未妄想代替歌儿母亲的位置,但这一声“舅舅”,却好像连同她的身份也一同被承认了一样。
“梁小姐!我不敢当!”
柳则之慌忙摆手,手铐咔咔作响,“且不说,我现在是个人人喊打的阶下囚,就算我没落得这下场,我也只是柳家的一个养子,和敏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声‘舅舅’……我不配。”
“我们这次来,是有点事要询问你。”柳敏之开门见山。
柳则之不禁忧心,“是你管理柳氏,出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吗?”
“柳氏没事,是我们的女婿,砚骁他出了点问题。”
柳敏之秀眉紧锁,将近来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柳则之。
“舅舅,到底是什么厉害的药物,会让砚骁一下子丧失了情感功能?”梁歌儿嗓音焦灼得沙哑。
柳则之一脸讶异,“我在生物制药界混了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诡异凶猛的东西。我只听说过有些人脑部受到巨大撞击会和以前判若两人,早年我还接触过一名患者,因为头部中弹,弹壳残存在脑子里,影响到情感功能。单纯的药物,我真没见过。”
梁歌儿与柳敏之对视,不禁失落。
突然,柳则之眼睛一亮,神情暗沉,“我想起来了,还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变成这样!”
梁歌儿身子猛地前倾,“是什么?!”
柳则之牙关一咬,“毒品!”
两个女人狠狠抽了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