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吸了吸鼻子,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幸福的笑容溢于言表,“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不像你点子那么多,老能准备别出心裁的惊喜。
你想要什么,你直说好了……”
梁樾低低一笑,隔着电话,仿佛都能感觉到他灼人的气息:
“那,你后天不要加班了。”
柳随风眨了眨狐狸眸,“只是这样?”
男人声音又哑又沉,“然后,洗干净,等我。”
“靠,我就知道!老王八蛋!”柳随风嘴上嗔着,脸颊绯红,心已飞到了他身边。
……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慕雪柔独自开着白色法拉利,来到观潮庄园。
书房中,傅砚蛰端坐在桌前,正在专心致志地写着一行毛笔字: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字迹行云流水,矫若惊龙,潇洒而磅礴。
“先生,傅砚骁出院了。”
慕雪柔想起柳随风,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姓柳的,实在碍事。今天在医院,他为了梁歌儿,扇了傅砚骁一巴掌,还推了我一把!
他算不算个男人啊他,什么不男不女的东西!”
傅砚蛰似笑非笑,又重铺了一张宣纸,“怎么,他打了我弟弟,你心疼了?”
“不,我只是觉得,他闲事管的太多了。怕会乱了您的计划。”
慕雪柔眼神一片阴沉,“有这样的人在傅砚骁身边,一遍遍地刺激他,冲击他,我怕会激发他对梁歌儿的好奇,如此下去,真有可能将他潜意识里对梁歌儿的感情唤醒。”
“今晚,你去联系一下这个人。”
傅砚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桌上。
慕雪柔忙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下,眉心一皱:
“云顶集团的成员?这个组织不是已经解体了吗?您找这个人做什么?”
傅砚蛰漆黑的眸微微一眯,“你再往下翻翻看。”
慕雪柔又翻了几页,当她看到资料照片中的男人,那张熟悉的面孔,震愕大惊:
“柳随风?!他是云顶的人?!”
“很像,是不是?我第一眼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非常惊讶。”
傅砚蛰眼底泛起摄人心魄的幽冷光芒,透出浓浓的玩味,“但,他不是柳随风,他叫迟夜。曾是云顶的骨干成员,是当时身为云顶话事人的梁樾身边的左膀右臂,亦是他的初恋情人。”
慕雪柔满目崇拜,佩服得五体投地:
“先生……您,您真是太神了,您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因为,我曾经企图瓦解,吞并云顶。若不是梁樾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云顶集团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傅砚蛰流露出一丝无奈,叹了口气,“梁樾棋高一招,那一仗,我甘拜下风。”
慕雪柔一声冷笑,“呵,但他不可能永远都赢!这把,您一定要让他输得惨不忍睹!”
“当年,我以为迟夜会是梁樾的软肋,没想到,他心狠起来,连自己的情人都杀。”
傅砚蛰将毛病放置在笔架上,移开镇纸,拿起刚写好的字细细端赏,“这一次,柳随风,会不会是他的软肋呢?
我很好奇,所以,我想试一试。”
慕雪柔早已脱胎换骨,被他调教得比从前机灵太多,一点就通: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今晚我就去安排。”
“辛苦了。”
“为您做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雪柔深鞠一躬,退出书房。
傅砚蛰如霜似雪般苍白的面靥仿佛沉入寒潭般冷寂下去,他拿起打火机,将桌上刚写好字的纸张点燃,付之一炬。
春雷动,蛰已醒。
六个字,化作跳跃的鬼火,映照在他眼底,似修罗,似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