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寰双肩瑟抖着,整个人仿佛一碰即碎: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先生就连这最后的时光,都不肯留给我吗?”
“谢晋寰,其实你该满足了。”
慕雪柔啧啧摇头,“如果不是当年先生搭救,你和你母亲早就在森国,人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弄死了。又怎么可能有这十几年人前人后的风光?
你的命,是先生给的。现在先生想拿回去,你不该有任何怨言。
这个药,现在注射,会在你体内潜伏48小时。掐算一下,你会毫无痛苦地死在梦中。总比你被执行死刑,亦或病发吐血身亡,要仁慈多了。”
几分钟后。
谢晋寰瘫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完成了无知无觉,却有如极刑的注射。
收起注射器,慕雪柔双手插在白大褂衣兜里,再不看狗一样的男人一眼,走向紧闭的铁门。
“金恩柔!”谢晋寰忽然喊了一声,用另一个名字。
慕雪柔身形猛地一滞,却没回头,嗓音阴鸷暗沉:
“你在叫谁?你叫错人了吧。”
“就这样,像个杀人机器一样,毫无人性地跟在先生身边,恶事做尽……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谢晋寰躬着身躯,发出嘲弄的笑声,“就算,你换一百张皮囊,就算重来一千次,一万次……
傅砚骁心里,只有梁歌儿,绝不会多看你一眼!更不可能……爱上你!”
“是吗?未必吧。”
慕雪柔亦笑了起来,眼底雪亮,如开了刃的弯刀,“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
能够守在先生身边,就是我想要的。我慕雪柔,只往前走,从不回头。”
……
离开看守所后,慕雪柔立刻开车回到自己的别墅,痛痛快快沐浴熏香,洗净了一身晦气。
她吹干了头发,裹了一件红色的真丝睡袍,刚推开门,就吓了一跳!
“慕小姐。”
黎焕直挺挺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下楼一趟,先生在等你。”
慕雪柔咬了下唇,“好,我收拾一下自己,换身衣服……”
“不用了。你在先生眼里,穿,不穿,穿什么,根本没差别。”
黎焕丢下一句,转身就走,“请快点,先生不喜欢等人。”
慕雪柔强抑住内心的懊恼,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
楼下,傅砚蛰正悠然地坐在沙发上,骨节修韧的手执着紫砂茶壶,将第一泡茶汤淋在一只佛陀茶宠上。
“先生,您怎么折腾过来了?我本想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向您汇报的。”
慕雪柔步履柔柔地走到男人面前,深深凝视着他温润隽雅,宜古宜今的容颜,“我知道,您好干净。我去过那种污秽的地方,不收拾好自己,不敢去见您。”
傅砚蛰笑容浅淡,“路过,就来看看你。”
“事情已经办妥,谢晋寰48小时之后,会心脏麻痹死亡。加之他的脏器本来也有严重的问题,所以即便尸检,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慕雪柔眼神幽幽一沉。
傅砚蛰略微点头,“雪柔,你辛苦了。”
“我调查过,在我去找谢晋寰之前,梁小姐去见了他。梁小姐那么快对您产生了一丝怀疑,保不齐就是谢晋寰走漏了风声。”
慕雪柔一声冷笑,“好在您英明睿智,及时处理了他这个隐患。”
“谢晋寰不会说的,不是他不想,是他畏惧我,他不敢。”
傅砚蛰端起茶盏,杯口抵在英挺的鼻翼下,轻嗅茶香,“他从不懂我,而我却将他彻底看透。这是他恐惧的来源。”
慕雪柔亦不懂这个男人,但她还是欢喜:
“不管怎么说,实验虽然失败了,但您在盛京的隐患也没了。可以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