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机场大厅带出去的这一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骚动,警方贴心地在他带着手铐的手腕处蒙了衣服遮挡。
但,依然有不少旅客围观议论,纷纷拍照,传到了网上。
警局审讯室中,向来在公众前雅人深致的柳则之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气急败坏地敲桌子,愤怒嘶吼:
“柳逐云不是把所有罪都自己认了吗?!违禁药的事我一概不知,跟我无关!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针对我?针对我们柳氏集团!”
梁枫眸光凛冽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舅舅”的男人,不近人情地扯了下唇:
“柳董,你到底是未卜先知,还是做贼心虚?我还一句话都没说,你就认定了我们抓你,是因为那批违禁药?你这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柳则之被这年轻人威慑出一身冷汗,定了定神,开始打感情牌:
“梁队……阿枫!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舅舅!”
“进到这里,就只有警察,和罪犯。”
梁枫面无表情,“更何况,柳董你只是柳老先生的养子,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和柳老爷子,和我母亲,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所以这句‘舅舅’,多少有点儿硬套近乎了。”
柳则之脸上又辣又热,像被左右开弓扇了无数个嘴巴。
“我们逮捕你,不仅是你涉嫌非法藏匿、贩卖违禁药,还有你教唆你的秘书谋杀柳老先生,被警方当场抓获。”
梁枫目光锐利如鹰,“人证口供有了,不光如此,你的秘书为了给自己留退路,还保留了你指使他去杀人的完整录音。
如今证据链完备,哪怕是杀人未遂,数罪并罚,柳董的后半生也一样要在牢里养老了。”
“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柳则之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
“杀、人、未、遂。”
向来在审讯室不苟言笑的梁队,在这时慢慢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我带着人及时赶到,柳老先生获救了,现在人还在医院,但已平安度过了危险期。”
柳则之听完,整个人像漏光了电,耗光了气,颓梁地瘫坐在椅子上,忽然又失控地放声大笑:
“真是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梁枫眉宇一沉,“你承认了?”
“你们不都证据确凿了吗,我不承认,难道能从这儿出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父亲他,薄情寡恩,从来没有真的把我当儿子看待过,只把我当成帮他巩固家族荣耀的工具!
他既然这么冷血无情,我又何必再假惺惺装这个孝子?装了三十多年,我早就装够了!”
柳则之彻底暴露出了他那喂不熟王八的嘴脸,“就算你们起诉我,又怎样?那老东西终究是没死,也不是我动的手。
至于违禁药的事,我已经说了,跟我无关!都是柳逐云一人所为!”
就在这时,审讯室门开,一名警员匆匆走进来,附在梁枫耳边说了什么。
霎时,梁枫容色惊变,沉默了半晌,低声开口:
“就在一小时前,你的儿子柳逐云,畏罪,跳楼自杀。”
柳则之脑中轰然一声震响——
冰冷的审讯室棚顶仿佛塌了一个大窟窿,分崩离析的瓦砾狠狠地砸在他头顶上,砸得他眼前昏黑,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