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掬月湾的路上,韩羡开车,徐秘书坐副驾。
爷孙二人坐后排,平时总有说不完的话,今晚却显得尤其沉默。
眼看着快到地方了,傅南淮才叹了口气,沧桑干燥的手摁在小孙子肩上:
“砚骁,爷爷知道,今晚砚蛰做的过分了,惹你不高兴了。”
“爷爷,我没事。”
傅砚骁淡淡勾唇,幽昧光影里侧颜说不出的俊逸,却冷如冰霜。
“砚骁,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傅南淮又安慰了一句。
“他是我大哥,年少时救过我的命,对我有大恩。这一次,我不会介意。”
言外之意,再有下次,他不会再这么忍了。
他是梁歌儿的老公,又不是忍者神龟!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不能容忍任何男人打着任何旗号对歌儿有觊觎之心。
“砚蛰这次回来,我看着应该不会呆太久,过几天就会回M国去。以后,有他在的地方,你尽量不要让小小露面。
小小那么优秀的女孩,在这世上万千男人眼里,实在美得太具诱惑力,太招摇耀眼了。男人这种生物,不管外表看着多矜傲自持,骨子里生来就带着不安分因子。
尤其是咱们傅家的男人,遇到心仪的对象,啥伦理纲常的那是管不了一点儿了,你那拎不清的爹就是个例。”傅老爷子一个劲儿地摇头。
傅光景那边估计已经喷嚏不断了。
“爷爷,爱不是枷锁和控制,爱是理解和陪伴。”
傅砚骁声音低沉坚定,垂下来的长睫却敛着某种情绪,“歌儿只需要做自己,自由自在就好,我能护得住她。
而且,我有信心,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唉,傻孩子,这世上人性多么复杂,不是你们俩感情好就高枕无忧的!初露和霍哥儿感情不好吗?小两口不一样受尽了折磨,霍哥儿险些把命都搭了进去,才搏出来一个和初露相守的机会!”
“爷爷,您今晚似乎感慨良多。您到底怎么了?”傅砚骁不禁眉宇笼起迷惑。
傅南淮深吸了口气,沉声,“总之,你们两口子尽量不要跟你大哥有交集。
还有,若有一天,砚蛰回到盛京,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不要跟他对着干,尽量规避跟他起正面冲突。”
傅砚骁神情寒肃,不疾不徐地启唇,“爷爷,您知道我从不是畏首畏尾,胆小怕事的人。大哥救过我是事实,但这不等于我要一辈子被他压制,毫无底线地什么都要拱手相让。
如果日后,他做了我无法容忍的事,哪怕我爸给他撑腰,我也不会忍气吞声。”
“能忍常人不能忍,才能成大事!”傅南淮脸颊泛红,明显有些急了。
“如果,大哥让我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他呢?”傅砚骁眸光沉沉,突然发出灵魂一问。
车厢里,气氛更添压抑。
感觉到了爷孙俩的僵持,徐秘书和韩羡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
傅南淮缓缓蜷紧手指,一字一重,“那你也不要跟你大哥硬碰硬。只要有爷爷在,他就坐不上继承人的位置。
爷爷属意的继承人,一直都是你!”
“爷爷……”傅砚骁神情震愕,胸腔里泛起波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大哥要真打继承人的主意,那爷爷来对付,用不着你出面,我不想把我最疼爱的孙子架在火上烤。”
傅南淮将他的手牢牢握紧,强有力的暖流涌入他血脉之中,“听爷爷的话,君子藏器不漏锋芒,待势而发,才是明智之举。”
……
将爷爷送回去后,傅砚骁的座驾向梁歌儿的别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