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她成了匹角斗场上看到红布的公牛,唇角轻轻一勾。
“可是……我怎么报复呢?我现在被傅家抛弃了,我连回盛京的机票都买不起。而且就算我逃回去……估计人刚到机场就会被傅砚骁发现,不敢想他还会用什么恶毒的手段对付我!”
“傅小姐,你的遭遇我很同情,所以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女人拉起她的手,温柔地抚在掌心里,“机票的钱,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资助你。
至于回到盛京,你只要听从我的安排,我也敢保证,你,绝不会被你哥哥抓住。”
“真、真的吗?!”傅白露双目激动地圆睁。
其实,她也半信半疑。
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无依无靠没钱又染了一身脏病,哪儿有脑子想那么多!
只要能回去……怎样都可以!
“金小姐,真是太谢谢您了!我要怎样才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女人淡然从容地摇摇头,“我最看不过去的,就是无辜的人受欺凌。
只要你能顺利复仇,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
通体莹白的宾利停在古色古香的林园大门外。
慕雪柔满眼厌恶地将那只碰触过傅白露的手仔仔细细消毒干净,才从车上下来。
刚下车,迎面便走来一个锋利而冷然的身影。
“慕医生。”
黎焕漠然看着她,“先生叫你过去一趟。”
慕雪柔神情紧绷,心怀忐忑地来到傅砚蛰面前。
坐在黄花梨木长桌前的傅先生身穿墨色新中式西装,正手执毛笔,勾勒着一幅写意山水画。
“先生,您到吃药的时间了,我这就去准备。”
慕雪柔刚欲去取药,傅砚蛰忽然语调无波地开口:
“雪柔,你这次没按我的吩咐,私自行事,坏了规矩。”
慕雪柔汗流浃背,立刻认错,“抱歉,先生!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你这么做,会伤到不相干的人。”
傅砚蛰走笔如龙,气定神闲,“你太心急了,先沉不住气的人就会露出破绽。
更何况,你这么做,势必会波及到初露。她是砚骁的妹妹,难道就不是我妹妹了?”
慕雪柔掩在白大褂下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栗,咬牙道:“是我一心想着报复傅砚骁,考虑欠周了。
傅白露的事,我不再插手了……”
傅砚蛰苍白如雪的容色泛起浅淡的笑意,“罢了。都答应给人家买机票了,又出尔反尔,岂不是很丢脸?”
慕雪柔心尖一紧。
她在先生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她出去做什么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先生都了如指掌。
“只是,这是最后一次。我身边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傅砚蛰清俊的面靥半明半暗。
“下次……永远不会了,先生。”慕雪柔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
傅砚蛰将一份文件扔在她脚下。
她缓缓拿起来翻开,蓦地瞳孔剧烈一震,难以置信地再次从头看了一遍。
“傅白露是一颗雷,利用得好能产生惊人的爆发力。但,只能用一次。”
傅砚蛰放下毛笔,将刻有自己署名的白玉印章摁在画作一角,“若成了,是她自己有胆识有魄力,能为自己争一口气。
若败了,那没用的棋子,也就不必再存在于棋盘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