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一惊,“原、原话吗?”
谢政龙不耐烦,“废话!”
“大少爷说……娶那个贱女人进门,是您这辈子做的最脑残的决定。”
“放他娘的屁!”
谢政龙愤怒捶床,恨得眼眶发青,“老子无条件地信任他,那么器重他还把他捧上了谢氏总裁的位置,认人不清,才是我特么最脑残的决定!”
总之,怎么都是他脑残。
想起那晚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想起这个孽畜处心积虑算计他的枕边人不说,还把他瞒在鼓里这么多年,导致如今他威严扫地,谢氏地动山摇的局面。
他就恨不得冲进牢里,先枪毙他几百次再说!
“大少爷还说,四少突然从森国杀回盛京,根本就不是为了替您排忧解难的。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为的就是给他母亲报仇,独吞整个谢氏集团。”
兹事体大,秘书哪儿敢篡改遗言,只能一字不差地复述,“二少爷和三小姐落得今日下场,看似是梁家那边发难,其实背后都有四少的影子。
大少爷还说,现在他们兄妹三个倒了,唇亡齿寒,四少下一个目标……就是您了!”
谢政龙身子猛地一怵,褪尽血色的脸堪比墙灰!
此刻,仔细回想——
谢氏动荡,麻烦接二连三地砸过来,似乎就是从谢晋寰回来后开始的。
当年,虽然付若莹被他的三个孩子联手算计,他全程并不知情。但不分青红皂白就听信小人谗言,还把他们母子丢到环境黑暗的森国,整整十五年不闻不问……
这致命的一击,却是他给的!
想到这里,谢政龙只觉脊背发凉。
他心中,那一点可有可无的愧疚,迅速被恐惧与愤怒占据!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
谢晋寰五官精致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浓重而冰冷的阴翳,含着淡笑的瑞凤眸混杂着令人心生寒噤的邪异。
谢政龙瞳孔一缩,竟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协议书藏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谢晋寰进门时就看到了,眼神更添狠戾。
“你怎么过来了?”谢政龙故作镇定,忙将协议书递给秘书。
“爸,如今,您只剩下我这一个儿子了。”
谢晋寰乐了,“您生病住院,我不来看您,还有谁能来啊。”
他兀自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完全是一副“优势在我”的表情。
这小子,根本就没把谢政龙这个堂堂家主放在眼里,狼尾巴简直就是在他脸上扫了!
“我没事了,小毛病而已,你可以回去了。”
“除了探望您之外,还有一件事我要通知您。”
谢晋寰慢条斯理地开口,“明天,我会接我妈来谢氏庄园居住。”
“不行,我不同意!”
谢政龙怒然拒绝,“我和你母亲早已不是夫妻关系,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合适!
更何况,你母亲现在病得痴痴傻傻,神志不清,就该常年住在医院里,不然发病了如何了得?!”
“呵,您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
许是心虚,谢政龙明显恼羞成怒,混沌了太久的脑子却在这一刻清醒了不少,“你那天在谢家的聚会上揭露那一切是什么意思?你蓄谋已久了吧?
你是存心要让谢氏陷入绝境,然后再在适当时候跳出来充当谢氏集团的救世主,打压晋礼晋琛,并获取我的信任,推着我一步步把你送上总裁的位置!
真是三岁看老相,你这个小畜生……从小就诡计多端,现在依然是一肚子心机城府,我差一点儿就被你骗了!”
谢晋寰不以为然地嗤笑,“爸,您是病糊涂了还是老糊涂了。让谢氏陷入麻烦,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些,怕是大哥托人转达给你的吧?这不像是您的头脑能转过来的弯儿啊。”
谢政龙气得心脏胀痛,“你……!”
“我建议,事已至此,您最好还是顺了我的心意。否则这次的麻烦,您就自己找高人化解吧。”
这话,摆明了就是威胁!
谢晋寰嘴角勾起一抹尖锐的冷笑,越发咄咄逼人:
“只要您让我母亲回本家居住,并将大哥名下的股份转让给我。这次谢氏的麻烦,我不但有办法解决,并能为集团注入大量资金。成与不成,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