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寰喉咙被苦涩灌满,嗓音沙哑得快说不出话来,语气也前所未有地重了几分:
“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为了审判谢晋礼……我做了多少努力,做了多少准备吗?就算你想给你大哥报仇,你也可以等到今晚过后,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场宴会上揭露这些?!”
梁歌儿深沉的眸色没有一丝波澜,就这么冷冷看着他对自己控诉。
“我母亲……受了天大的冤屈,我蛰伏了十五年,就是为了还她一个公道,就是为了让谢晋礼在我母亲面前下跪谢罪!”
谢晋寰煞白的唇瓣干涸发颤,“歌儿……我马上就要做到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这个机会?为什么?!”
“谢总,你母亲的事,固然让人愤懑惋惜,但我不会因此,而为你停下复仇的脚步。”
梁歌儿目光冷彻,毫无动容,“也许,你为了你的一己私利,想要把那个畜生留到以后找个机会宰杀,好最大程度保住你自己,和谢氏集团利益。可我一刻都等不了,我要他熬不过天明。
更何况,借我们的刀处置谢晋礼,不一直都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人是不可能既要还要的,谢总。”
谢晋寰瞳孔猛震,“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明白!我什么时候让你……”
“我什么意思,你回去自己品吧。”
梁歌儿已经厌恶透了他这副男绿茶的嘴脸,多跟他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于是转身迅速上车。
“歌儿……”谢晋寰喉咙里如贯穿了根利刺,那阵痛意直刺到心尖上。
“砚骁,我肚子饿,咱们快去饭饭吧。”梁歌儿坐在车内,娇躯前倾,眼波灵动地看着男人英挺的背影。
这样娇滴滴地撒娇,简直就是又往谢晋寰心窝子上捅了一刀。
“好。”
傅砚骁温柔地回应,临上的车前他冷冽的目光再度锁向谢晋寰,岑薄的唇微微一挑,“我知道,你并不是为你母亲觉得委屈。
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眼睁睁看着豪车扬尘而去,谢晋寰起伏的胸腔里怒火卷着恶寒,双目红得如同充血!
傅砚骁三言两语激怒了他,撕掉了他虚伪的遮羞布。
不甘心,他是真不甘心。
处心积虑搭的台子,唱的不是自己那出戏。
就像在梁歌儿的世界里,他永远是个站在黑暗中的看客,永远都无法与她并肩而立。
“谢总!”
谭秘书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今晚的事,在各大社交媒体上疯狂曝光,居高不下。连晚间新闻都插播了谢晋礼被抓的消息!
我已经派公关部最大程度往下压这件事了,但根本压不下去!明天上午开盘,股价怕是会一蹶不振啊!”
谢晋寰死咬着后槽牙,攥紧的拳头发出愤恨的颤栗,“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查得这么精准?!
谢晋礼确实一身糟烂事,漏洞百出。但他们怎么可能会查到谢晋礼利用谢氏基金会给权贵输送女孩子,权色交易的事?这跟我们查到的,不谋而合了!”
“是啊,我也纳闷儿啊!”
谭秘书满目诧异,“梁小姐和傅狗对谢晋礼出手,是因梁总和那个柳家公子的地下情被曝光所迫。如果梁小姐和傅狗早就掌握了谢晋礼的这些罪行,他们早就下手了,岂会等到现在才抖搂出来?
时间这么仓促,但他们收集的证据却那么多,那么详实,这除非是天神下凡,不然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他查到什么,他们就查到什么。
太过巧合,就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