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骁俊容僵硬,心慌之下手里的鸡块咚地坠入油锅。
油星飞溅到他手背和胳膊上,痛得他一下子活络过来,薄唇尴尬地开阖,“四舅哥。”
“无时无刻不开车,你小子车技很好?”
白烬飞轻嗤一声,伸着脖子往油锅里瞟了一眼,“歌儿那个小馋猫闻没闻着不知道,我确实是寻着味儿过来的。
一股糊吧味儿。”
傅砚骁骤然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下锅的几块鸡肉还没捞上来。
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漏网勺,等捞上来的时候,鸡块已经变成了褐色。
傅砚骁眼尾郁闷地下敛,脑中立刻浮现梁董第一次尝他手艺时,说的那一连串“失败”。
魔音贯耳啊。
“哎呀,行了,你的心意我懂,不用勉强自己涉足不擅长的领域。你这要是烫了满手大泡,心疼的不还是我的歌儿?”
说着,白烬飞褪下风衣,撸起袖子站在傅砚骁身边,随即用屁股把他撞到一边,“边儿上凉快去,别碍事。”
傅砚骁桃花眸讶然一瞠,“你来做吗?”
“指望你,我小妹就只能吃黑炭。”
傅砚骁完全没有生气,因为四舅哥说的真对,他太高估自己厨艺了。
白烬飞洗干净了手,熟练地将鸡块下入锅中,抬腕看表,仔细读秒,然后搅动油锅,一会儿又捞起鸡块。
傅砚骁在旁给他打下手,认真观摩学习,都看入迷了。
“学会了吗?”白烬飞眼皮都不抬地问。
男人点头,“嗯。”
“眼睛学会了,手没学会吧?”
傅砚骁蹙眉苦笑,“四舅哥,偶尔,我也需要一点鼓励。”
白烬飞长睫细颤,瞥了他一眼,“多失败几次,就会成功了。以前我也是失败了无数次,才做得像点样。
要不是歌儿爱吃,谁特么乐意弄这玩意,又埋汰,又麻烦,油熏的味道几天都散不掉!
你啊,有时候也不要太惯着她了。给她惯出毛病,她到时候天天嚷着让你做,看你怎么办。”
傅砚骁星眸盛满柔和的清辉,浅浅挽唇,“没关系。只要歌儿喜欢,再麻烦的事,我都愿意做。”
“嗤,说谁不会。”白烬飞嘴上不屑,心里却暖洋洋的。
“哇!炸鸡!好香香!”
两个男人双双回头。
这回是真小馋猫来了。
眼下天气转凉,加上为了方便照顾老万,梁歌儿不再穿精致优雅的丝绸睡裙,而是换上了暖和的奶白色毛绒居家服,衬着一张皎然如月的小脸,远远看去更像玉兔幻化成人坠入凡间了一般,温软可爱。
“砚骁,四哥,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会我一声呢。”
梁歌儿拖鞋唰唰蹭着一阵小跑过去,携着一丝馨甜的暖风,扑入傅砚骁怀里。
“别……歌儿,我身上都是面粉,把你衣服都弄脏了。”傅砚骁温柔提醒着,沾满面糊的双手僵在半空,不敢碰她。
“我昨晚随口一说的,你真的为我做了?!”
梁歌儿温热的指尖拭去他脸颊上的面粉,心里又酸又疼,“搞什么呀,你每天要两地奔波,又要上班,又要回来陪我,很辛苦了。
这种小事,点个外卖就好了,何必劳累自己。”
“不累,你喜欢最重要。”
傅砚骁健硕的双臂夹着她的纤腰,满目感激地看向白烬飞,“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四舅哥在做。”
“哦,四哥要炸的脆脆的喔。”
噗——!
白烬飞捂住胸口,一口老血差点没喷锅里。
有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还有嫁了老公扔了哥!
四少干活利落,又有傅砚骁打下手,两盘金灿灿的炸鸡香喷喷上桌。
而傅砚骁的那几个失败的作品,则灰溜溜地呆在角落里,像上不了饭桌的小妾。
“快,歌儿,尝尝你四哥的手艺!”
白烬飞双臂撑在桌边,笑眯眯注视着小妹的眼睛漾起期待的光泽,“太久没给你做过了,快尝尝水平退步了没?”
梁歌儿直接徒手拿起一块,绯唇一张,咬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