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最后深深看了梁歌儿一眼,不再回头,走出阅棠苑的大门。
与此同时,无人注意的楼上——
梁樾高岸的身躯直挺挺地立在栏杆旁,扒着栏杆青筋凸起的双手越收越紧。
望着柳随风的背影,痛楚扯着他的心扉,悄然漫延……
刚出门,柳逐云便再也忍不住,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竟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可见,梁歌儿扇他那真是辣手无情。
柳随风看在眼里,唇角止不住上扬,正巧被他逮住。
柳逐云恨恨盯着他,牙都要咬碎了,“笑……你就笑吧!等回到家,见到爷爷和爸,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没有了柳随风的阅棠苑,总觉得少了些欢笑。
“眼见着自己女人挨欺负,老万躲哪儿去了?!”
梁歌儿气得小腹一阵一阵抽搐地疼,“自己招惹了仇家上门,他不出面谁出面啊?!”
江簌簌:“歌儿,你别怪你爹,他上工去了。”
众人一时无语:“…………”
上班,上岗,也比上工好一些吧。
感觉老万堂堂一介顶级财阀,愣从江簌簌口中说出了一种田间地头的朴实感。
梁歌儿瞪大了眼睛,“那老头有猫饼吧?!他病才好了没两天,怎么能这么快开工呢?随风哥哥说了他需要静养!他是赶着去投胎吗?!”
话虽不中听,但字字句句都透出浓烈的关切。
提及柳随风,大家神情都黯然下来。
江簌簌无奈叹气,搂住柳敏之的腰,“二姐,你们柳家的人怎么一个个比鬼戾气都重呢。不是老古董就是死封建,能不能开明一点?”
“我不是柳家的人,早就不是了。”
柳敏之苦笑一声,“改明儿得空,我去把姓给改了吧。”
“敏姨。”梁歌儿正色看向她,“到底怎么回事呢?好好的,怎么柳逐云会知道随风哥哥在咱们这儿?”
柳敏之嚼了下唇,嗓音艰涩,“是我告诉他的。”
众人错愕:“为什么?!”
“我有我的理由。你们放心,就算随风回去了,也不会因此断了和你们的联系。”
柳敏之眸光闪烁,“随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柳家就算想控制他,又能管到几时?等日后他回M国了,你们有需求,可以随时飞去找他。”
梁歌儿目不转睛地探究着敏姨的表情,总觉得她有所隐瞒,哪里不对。
想撵人,这么长时间,她早就撵了。
为什么偏要等到现在?为什么偏是这么极端的方式?
思忖间,低沉的脚步声传来——
梁樾如一阵凛风,步履亟亟地向门外走去。
“大哥,你去哪儿?”梁歌儿忍不住叫他。
梁樾微微转头,声音沉闷低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抬步离开了客厅。
梁歌儿怔忪了一瞬,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大哥的眼眶,红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