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守所出来,一路傅初露都被霍如熙揽在怀中,男人炙热的气息裹挟着她,可她依然在她胸膛间轻轻打着颤。
“老婆,你……”霍如熙抿了下唇,一时语塞。
该说点什么安慰她才好。
总不能“下次再来”或“节哀顺变”吧?
“如熙哥哥。”
傅初露垂着小脑瓜,眼圈红红,泪凝羽睫,“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足够了,真的足够了……我以后不会再向你提任何要求了。”
“老婆!你这是什么话?!”
霍如熙一下子慌了神,忙单膝跪在她面前,一双大手捉住她凉凉的小手,目光焦灼地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什么叫以后不再向我提要求了?!
那你要老公干什么?我争权夺势还有什么动力?日子还有什么奔头?!”
“如熙哥哥……”傅初露内八小脚往后退了退。
“以后你要什么,想做什么,尽管开口。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想起那天初露在他面前彻底失控的样子,霍如熙心脏剧痛袭来,喉咙堵得难言,“初露……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到你面前。
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剥夺你去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权力。那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我发誓。”
傅初露眼含热泪骤然扑上去,纤细的双臂搂住男人的脖颈,深深抱住他。
“我没有妈妈了……”
“不怕的,你还有老公,还有疼你的二哥二嫂,还有爷爷。”
霍如熙大掌拍抚女孩的脊背,一字一重,“老婆不哭,拉着我的手,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爱她,他有足够的勇气和耐心。
他只怕自己做的不好,只怕惹她生气,把她的心渐推渐远。
阿鸢站在车边,远远望着这温馨的一幕,欣慰地挽唇。
她的少爷终于有家了,要天长地久地拉住夫人的手啊。
阿鸢做司机,豪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盛京繁华的街道上。
“老婆,我们出去散散心吧。你是想去Y国看画展,还是冰岛看极光,还是去布拉格广场喂格子?”霍如熙执起傅初露的手,温热的吻落在她手背。
阿鸢听言看向后视镜,低声提醒,“霍少,就快要召开董事会了,关乎您的正式任命,这几天您得做好准备……”
“什么,都不能妨碍我陪老婆。”
霍如熙凤眸一沉,勾上傅初露不堪一折的细腰,“再说,有什么可准备的。除了我,就是霍二狗。他如果没老糊涂,就该知道霍氏交给霍二狗,就等于肉包子打了狗,毫无前途。
霍氏,只能是我的。”
“您说的是。”
阿鸢深以为然,但还是不免忧忡,“不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霍鹏程那么高调个人,从争马场酒店失利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有些担心。事出有异必为妖,您还是该堤防着点的好。”
霍如熙不愿在小娇妻面前谈这些尔虞我诈的东西,温柔勾唇,嗓音低哑着问,“老婆,想好去哪玩儿了吗?”
傅初露其实心情很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心,如熙哥哥的心情也会很沉重,于是强打精神,轻轻地说:“我……我想找个时间,去盛京美院逛逛。”
一方面她是真的喜欢关于美术的一切,另一方面她听明白了阿鸢的言外之意,知道霍如熙这阵子应该很忙,暂时不要离开盛京比较好。
“心有灵犀啊,老婆。”
霍如熙眉目弯弯,笑容灿烂,“我也一直在打听盛京美院那边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去旁听。我还可以聘请专业课老师给你做私教,再在学校里给你租一间画室,只要你喜欢,从早到晚呆在那儿都可以。”
傅初露满心感激,涌上酸楚的小翘鼻在男人胸口上蹭了蹭。
霍如熙掌心扣在她后脑上爱抚,喘息逐渐粗重,心都要融化了。
“阿鸢。从现在开始,傅白露那边,你要派人多留心。”霍如熙神情冷峻了几分。
“我一直都在留意傅白露的动向,不过可能是怕丢人,从庭审到现在,她一步都没离开过观潮庄园。”阿鸢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为什么要这样呢?”傅初露一脸迷惑。
“你忘了,你妈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了?”
霍如熙眉宇微拧,想起秦姝的遗言就很不安心,“我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让你小心你姐姐,一定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