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是怎样高风亮节的人品,这么长时间来大家肯定都有目共睹。如果我弟弟真是个禽兽败类,你们说梁小姐会出手为他做手术吗?那岂不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谢晋礼的话暗藏机锋,一石激起千层浪!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谢晋琛从一开始就是一片废墟,塌无可塌。全世界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谢晋礼也从来没想过给他洗白,而是尽可能为他脱罪。至于外界怎么看他,根本不重要。
可梁歌儿不一样。
他把做手术这件事,在这敏感时分公之于众,就是在对外宣称——
梁歌儿,私下可是帮着我们谢氏的。
你们别看她说的比唱的好听,关键时刻,她的心还不是向着我们谢家,还是要为我们谢家出力!
“各位,我弟弟的事占用了太多公共资源,在这里我代表他,代表谢氏集团向大家道歉。”
谢晋礼深鞠一躬,“以后我们一定严于律己,以身作则,接受社会各界监督。”
新闻视频戛然而止。
梁歌儿美靥冷冽,如覆上数九寒冬的千山暮雪。
“可恶!谢晋礼这个狗娘养的,他这是狗急跳墙想拉少夫人下水啊!”韩羡气得眼眶通红,声线都在发颤。
反观大小姐本人,麻烦落到了她自己身上,生气归生气,但情绪较刚才竟镇定了不少。
只是,她男人,不淡定了。
被她握住的刚劲有力的手化作捂不热的寒冰,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逐渐绷紧膨胀,爬满手背的血管,凌厉嶙峋,杀意彰显。
他们是一样的性子。
自己的事,怎么都行。在乎的人陷入麻烦,那是一点都不行!
梁歌儿掀起长睫,看到傅砚骁桃花眸一片暗无天日的阴沉,仿佛即将卷起血雨腥风,起伏的胸膛虚一下,实一下地贴合她的脊背。
他越沉默,就说明,他越愤怒。
“砚骁,你别太生气,不至于的。”
梁歌儿捏了捏他坚冰般的手,弯起妙目,温声软语地宽慰,“一条贱狗而已,他千方百计地想扑过来咬我,可最终只能隔着屏幕汪汪乱叫。
我完全不在意,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上?除非我没长心!”
傅砚骁呼吸都是乱的,被她柔软的小手包裹住的拳头坚如磐石,颤得厉害,“我不会放过他的。谢晋琛受过的,我要双倍奉还在谢晋礼身上!”
“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们不能因为他犬吠两声,就自乱阵脚。”
梁歌儿忧忡地抬起双手摁在他突突的太阳穴处,轻柔地打圈,“你的头疾有多严重你自己清楚,情绪过激会恶化病情。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你也想想我呀。”
话虽如此,可是……
只要关于歌儿,他便整个人像被熊熊火焰焚烧,根本无法冷静!
理智,在深入骨髓的爱意面前,不堪一击!
“少夫人,现在网上舆论开始有人攻击您了!这里面八成还有谢晋礼找的水军!”韩羡刷着像黄蜂一样用来的恶评,手指都快把屏幕戳碎了。
“马上让公关部控评!”傅砚骁寒声下令。
“算啦,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嘴,说去吧。谢晋礼以为这样攻击我会给我带来伤害,意志消沉,那他也太门缝里看人把人看瘪了。”
梁歌儿扬起精致的下颌,淡淡笑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歌儿。”男人呼吸滞重,满目担忧地攥紧她的手。
“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不靠黑子烘托,哪里看得出我梁歌儿是个名人呢?”
大小姐飒然摆摆手,“记住,自证是最愚蠢的行为。别人说你的心是脏的,你难道要把心挖出来给他们看吗?
暂时先不要管谢晋礼这个搅屎棍,烂掉的水果,自己就会掉下来的。”
说着,梁歌儿神情再度肃然如霜,“我现在,更关心那些女孩们,她们突然改了口风,很有可能是受到了谢氏的暗中施压。”
“那些女孩子,都是普通出身,如何能与谢氏抗衡。”
傅砚骁眼睫微垂,沉声分析,“还有那两个未成年人,如果这件是闹大,被谢氏威胁只是一方面。那两个孩子也势必会卷入公众视野,被媒体和社会舆论疯狂围剿。
哪怕她们是受害者,也难免会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甚至会被一些心怀不轨的围观者扣上不良少女的帽子。成为被强迫的‘自愿者’。”
“被强迫的……自愿者?”梁歌儿后脑像遭到了重创,心脏痉挛般剧烈壮硕。
傅砚骁这样清醒又残酷的言论,令她五脏六腑被恶寒席卷,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尖锐刻薄的嘲笑:
【一个巴掌拍不响。】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谁让你穿那么短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