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傅砚骁凝睇着梁歌儿苍白憔悴的面靥,心痛得无以复加。
“我也想和歌儿长相厮守……可是如熙,我不能那么自私,歌儿的家庭和我不一样。我可以为了她舍弃所有,可她若为了我众叛亲离,你觉得我心里能过得去吗?
没有家人祝福和陪伴,她真的活得开心,幸福吗?”
傅砚骁痛苦地摇头,声音沙哑着一遍遍重复,“我已经剥夺了她太多的东西……我甚至险些毁了她。如熙,我不能再伤害她,不能再让她失去了……绝不能了。”
“这些都是你以为的,可你不问问歌儿想要的是什么吗?”
霍如熙看到这光景,心中猜出一二,眉宇紧拧,“今晚外面风大雨大,歌儿为了跑出来找你,肯定吃了很多苦,遭了不少罪吧。
家人,固然重要。但现在的歌儿更在乎的是你,更想要的是和你在一起。你若为了给她所谓的幸福而强迫自己放手,那么比今晚更大的危险可能还会发生,甚至会酿成悲剧。
傅砚骁,到时候你别后悔。”
字字见血,扎穿了男人的肺腑。
傅砚骁回想起梁歌儿提及孩子,想起让他救救他们的孩子……
虽然是发烧说的胡话,但那又何尝不是被她压抑心中,藏匿于爽朗的笑容之下,一碰就痛彻心扉的伤疤。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梁歌儿。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看到我这张可恶的脸,还能笑得出来,还能对我那么那么好……
当着最好兄弟的面,傅砚骁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阿骁!你干什么啊!”
霍如熙凤眸猛瞠,忙一把抓住他手,“你特么给我像个男人一样振作起来!自虐有用的话我现在就把厨房的刀全给你拿来你特么往心窝子上扎个够!”
……
私人医生很快赶来,为梁歌儿医治。
傅砚骁坐在床边深深盯着梁歌儿煞白的小脸,将她微温的手抵在炽热的唇间,默默吻着。
“都烧到四十一度了,很严重啊……”
医生为梁歌儿打了退烧针,又输了液,“再迟一点,可能会烧出心脏方面的问题,那就不好办了。
不过傅总,我建议您天亮后还是带梁小姐去大医院看看。我这里条件有限,还是没办法给梁小姐提供更好的治疗,只能说暂时帮她退烧,缓解。如果明天晚上再烧,必须去医院了。”
傅砚骁将颤抖的手抚上梁歌儿细汗密布的额头。
还是很烫,希望天亮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对了傅总,梁小姐的手是受过什么创伤吗?骨折过吗?”医生忽然诧异地问。
傅砚骁骤然一怔,“骨折?什么意思?”
“您瞧她的左手小指,以我的经验,她的手指应该是骨折过,要么也是韧带严重撕裂。就算恢复估计也会留下后遗症。”
男人瞳孔猛震,心脏剧烈壮硕!
“啊?!怎么会有这种事?!”霍如熙错愕至极。
“据我看这是陈年旧伤了,可能是之前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处理的缘故吧。”
霍如熙越听越讶异了,“歌儿金尊玉贵的,别说骨折了,手划个口子梁家的人还不得紧张得叫救护车啊。骨折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当回事儿呢!
小拇指就算平时用处不大,但这不也等于是残疾吗!”
残疾?!
傅砚骁呼吸一窒,紧攥住梁歌儿软若无骨的小手。
想起自己曾问过梁歌儿关于小拇指的事,但她却岔开话题,不愿正面回答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闪烁其词,对这件事避而不谈?
私人医生走后,阿鸢送来了干净的睡衣,然后和霍如熙退出了房间。
傅砚骁亲手为梁歌儿换上睡衣,又打了盆水过来,单膝跪地拿湿毛巾擦拭她沾了淤泥的双脚。
她的一双莹白如玉的小脚,漂亮得惊为天人,每次都让他爱不释手。
此刻,她足上伤痕累累,血迹和干涸的脏污杂糅,他看在眼里,心都要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