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骁之所以怀疑谢晋寰,也不是毫无根据,就一口往情敌身上咬。
早在那男人再度和梁歌儿相遇后,他就默默将谢晋寰与谢家一众家族成员的关系,他在盛京的情况,以及他在森国这些年干的事,都尽可能地进行深入调查。
自然,以谢晋寰的精明,高度保密的资料是查不到的。
但他与森国的底下黑恶势力勾结,所创立的集团明着是做房地产和博彩业,暗中却是五毒均沾的魔窟。只是他在森国人脉极广,官商勾结,有强大的保护伞庇护他,所以这些年他才会生意越做越大,背景越洗越白。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和T国这边也往来甚密!
听说军方和官场上,都有他的影子!
所以,他相信谢晋寰有这个能耐,暗中给T国这边传消息,派人过来趁乱将他们不声不响地绞杀。
就算傅家和梁家想追究又如何,到时候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了,那真是查无线索,死不见尸!
梁樾见傅砚骁神色异样,蹙眉问:“你是不是想到会是谁干的了?”
傅砚骁呼吸一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吧。”
他还不能当着梁樾的面就一口咬定是谢晋寰做的。
这显得,他好像借机往情敌身上泼脏水一样,没有证据他不能乱讲,反而做低自己的人品。
“不对劲,你肯定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了,对吗?”梁樾又开枪射中两人,和傅砚骁就跟暗中较劲似的。
他跟梁歌儿一奶同胞,性情相投,都是必须追究到底,见不得敷衍的人。
而敌方见他们火力虽然不猛,但却百发百中,一时也不敢靠近。
“如果,他们是T国黑道上的,那我就不能确定。”
傅砚骁紧握着枪,星眸在夜色中闪烁熠熠寒芒,“但如果,他们是T国军方的人,那我可以确定百分之九十。”
梁樾不解其意时,竟然有人拿喇叭朝他们喊话,英语蹩脚得很:
“南岛是我国军方重要基地!我方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是军方的人。”梁樾瞳仁一缩!
他是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追捕一个小小的通缉犯,竟然会惊动T国军方的人!
这个汪卓,到底什么来头?!
傅砚骁齿关紧扣,薄唇轻抬喃喃自语,“呵,果然不出我所料。”
谢晋寰,真的是你,对吗?
“快点缴枪投降!我保证你们可以受到人道待遇!”那边的人又在大喊。
海岛的空气,原本潮湿闷热。
此刻,在危机重重之下,坠落的雨滴仿佛都要凝结成冰凌!
“别听他的鬼话。”
梁樾全身戒备,眼底迸射出已经阔别多年的嗜血狠戾,“信不信,只要现在出去,那等着我们的,就是非人道待遇。
这种阴损的话术,我以前用过太多了。”
傅砚骁倏地一怔,用惊异的目光盯着梁樾冷冽无情的脸。
看来,梁总曾经的人生履历,也是相当精彩啊。
这时,男人耳尖微动。
听见有脚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他警惕地压低声音:“他们朝这边逼近了,我一会儿朝左边跑,吸引他们的火力,你赶快带着人走,去找汪卓的老巢!”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梁樾断然拒绝,毫不犹豫。
“如果我们都交代在这儿,你就会后悔此刻说的话。”
“如果你交代在这儿,我怎么跟歌儿交代?!”
危险,正在逼近。
两个大男人,僵持不下。
“大哥。”傅砚骁忽然唤了他一声。
梁樾心尖狠狠一颤!
男人这样叫他,竟在他身体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反应,他说不出内心是种什么感觉,隐隐的痛楚间掺杂着苦涩。
“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回到歌儿身边。歌儿跟我说过的,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她的亲人。”傅砚骁字字真切,目光如炬地与他对视。
“那你呢傅砚骁?你难道对歌儿就不重要吗?!”
梁樾红了眼睛,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歌儿用了十三年的时间才走到你身边,你还想让她用多少年来接受你带来的伤痛?你这是人干的事吗?!”
傅砚骁苦煞地笑了笑,黑眸里跳跃着毅然决然的光辉,“离婚那回,我想必已经在歌儿心里死过一次了。
若再死一次,她应该会慢慢习惯的。”
话音刚落,他不等梁樾回答,便如离弦的箭猛地飞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