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走廊,空气里突然就变得安静压抑。
傅砚骁眼见梁歌儿被谢晋寰抱着,她软绵绵地靠在男人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令他心口狠刺,霎时红了眼眶。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真是进展神速啊。
傅砚骁越想心里越恨苦,低垂下长睫不再看梁歌儿,握着爷爷轮椅扶手的双手青筋绷紧。
“歌儿,你刚做完一台难度极高的手术,体力透支,需要马上休息。”
谢晋寰知道傅家爷孙俩就在眼前,但他毫不避讳,只一心挂着梁歌儿,凝视着她的眉目间含情脉脉,“我送你回去。”
“爷爷……?”
可梁歌儿却无视掉谢晋寰的温柔攻势,满目担忧地走到傅南淮面前,单膝蹲下,牵住老人枯燥的手,“爷爷,您怎么来医院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傅砚骁抿了下薄唇,舌底发苦。
他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这女人就像根本看不见他一样,选择性失明。
看来她现在,眼里只有谢晋寰了。
“孩子,我没事儿,就是老毛病犯了,心脏不舒服,砚骁大晚上的非要带我来看看。”傅南淮看着梁歌儿的眼神还是宠溺的。
“爷爷,您不能懒,要听我的话按时做检查才行啊。”梁歌儿还是不免担心。
“晓晓,这位难不成就是……”傅南淮目光耐人寻味地打量着谢晋寰。
“傅老先生,我叫谢晋寰。”谢晋寰上前,彬彬有礼地鞠躬。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梁家三太太生日宴上见过的,谢董的小儿子。”傅南淮出于礼貌夸了句,“是个一表人才的孩子。”
毕竟想起刚才这小子和梁歌儿那么亲密,两人恐怕关系不一般,心里挺不是滋味。
而且这回相见,傅南淮明显觉察到了,这前夫妻俩之间的氛围非常僵持,比他们刚离婚那会儿还要尴尬。
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傅南淮刚想拉着梁歌儿说两句他体己话,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
“爷爷,您身体怎么样了?!”
梁歌儿冷冷掀眸,看到只穿了睡衣的霍昭昭一阵风似地往这边跑,身后还有两个保镖在后面紧紧跟着,又不敢靠太近。
傅南淮见霍昭昭来了,嘴角下敛,怨怒瞪视着傅砚骁。
傅砚骁眉宇一紧,眼神冷漠地看向霍昭昭:“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爷爷生病了,我根本睡不着,就瞒着妈咪偷跑出来看望爷爷了。”
霍昭昭吹弹可破的脸蛋通红,有些凌乱的卷发,身上的睡衣脚下的拖鞋,都在彰显一件事——她来得很匆忙,她很担心爷爷的身体。
“姑娘,你就是霍哥儿的妹妹吧?”傅南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
“是啊爷爷,我就是霍昭昭。”霍昭昭十指交错揉捏,一时红了脸。
想到这算是她和傅南淮第一次正经见面,往后她就是傅家的孙媳妇了,这样的打扮确实不太合适。
但她心里合计的是这样潦草的样子,反而衬托出她对老爷子的关心,对比一下这不拘小节也就无所谓了。
“霍小姐……”
“爷爷,您叫我昭昭就好。”
霍昭昭俯下身,表情殷勤得很,“今晚我和二哥哥都会守在您身边陪您的,您住院我就陪您在医院,您住几天我陪您几天!”
傅砚骁眉心蹙得更紧,脸色也很不好看。
梁歌儿不经意注意到了男人的表情,这狗男人跟别的总裁不一样,是会把讨厌一个人写在脸上的。就靠着这狗脾气和低情商能有这番事业,靠的只能是巧取豪夺的硬实力了。
当年,她刚嫁给傅砚骁的时候,他就是天天给自己摆这个臭脸。
所以他这是对霍昭昭不满意吗?
梁歌儿别过视线,懒得多看他一眼。
呵,即便现在再不满意,当他那晚敲响霍昭昭酒店房门的那一刹,心里也肯定是满意的吧。
“霍小姐,我已经做过检查了,小毛病而已,现在就能出院。”
傅南淮连霍如熙都亲切地称呼“霍哥儿”,但却叫霍昭昭“霍小姐”,可见亲疏,“霍小姐要天天在医院陪我,这是巴不得我住进来出不去了啊。”
这话,半开玩笑。
但霍昭昭听着却觉得刺耳,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