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傅砚骁用了八成的力。
他知道自己这双手,当军人时舞刀弄枪,杀伤力极大,如果十成的力下去,秦姝不但会满地找牙,估计能直接把她打晕过去。
他不想让她借机离开,梁歌儿和她之间还有很多仇怨没有清算!
众人惊惶无错,眼见傅砚骁打了夫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管!
在这个家,连傅董都管不了二少爷,还有谁能管?!
“啊!”傅白露吓得捂住了嘴巴,全身汗毛倒竖,小腿肚子抖得厉害!
眼见自己母亲挨了打,她竟然都没有勇气冲上前阻拦!
霍家的人也全都傻眼了。
即便秦姝说话是挺过分,但她毕竟是傅光景的妻子,傅砚骁的继母,也算个长辈。傅砚骁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敢扇长辈的嘴巴?
真是狂妄,真是大胆!这一巴掌不光是打了秦姝的脸,这不是连他亲爹的脸也一起打了吗?
只有霍如熙望着傅砚骁的目光是那么炙热,他深深呼吸,缓缓抬唇,心下说不出的动容情绪在涌动着。
这一巴掌,他兄弟忍很久了。作为他唯一的好兄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年在这个家,傅砚骁是怎么走过来的。
“景、景哥……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听不见了啊!”
秦姝捂住耳朵痛哭流涕地扑到傅光景面前,死死抱着他,唇角挂着血,一丝不苟的发型也乱了,眼妆也哭晕了,贵妇形象彻底崩坏,“我聋了……我被你儿子打聋了!你难道不管管他吗?!
他竟然敢打长辈……他怎么敢?!”
梁歌儿清楚看到从秦姝的指缝间也有血渗了出来,不禁美眸微瞠,望向面色如铁的傅砚骁。
不出意外,秦婊的耳膜肯定是被打漏了。
擦,真特么爽!
傅光景垂目看着秦姝,目光错杂。
他的心口依然有隐隐的痛感,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心痛,并不属于秦姝,而是属于那个被他埋葬在心里很久的女人。
“傅砚骁,你在发什么疯?你怎么能对长辈动手?”他还是要管。
傅砚骁冷扯薄唇,笑得令人不寒而栗,“长辈?她算我哪门子的长辈。放眼整个傅家,爷爷是我的长辈,您算我长辈,吴妈是我的长辈。我尊敬的人里,并没有她的份。”
“少爷……”吴妈突然被cue,露出欣慰又感激的笑容。
秦姝被打肿的脸红得像块猪肝,一口气血在胸腔里翻滚,舌底都是血腥味。
傅砚骁这意思,不就是在这个家,吴妈一个老女佣的地位都比她高吗?!
岂有此理!这个野种!
“我是看你一把年纪,伺候了我爸快三十年的份上,才叫你一声秦姨。长辈?嗤,你也配?”傅砚骁笑声冷彻让人头皮发麻,眉目却惊艳无论。
霍家的人眼见这是要打起来了啊,那更不能走了。
有热闹不看,多亏啊。
“母亲,是我的底线,谁碰了我的底线,不要怪我不给他脸。我甚至,还能要他的命。”
傅砚骁眼神幽幽森寒,言语间,他用余光瞥向梁歌儿的方向。
他没有说。
她也是他的底线。
只是,在梁歌儿的心里,他是她的底线吗。可能连谢晋寰都不如了吧。
想到这里,傅砚骁便像百蚁噬心一样难受,不甘、愤怒、失落齐上心头,他用力拔出扎在梁歌儿美靥上的视线,不再看她。
就像心有灵犀一样,梁歌儿在这时偷偷看向他。
见他只是面色冷沉地目视前方,莫名的,她心跳漏了一拍。
秦姝狠狠打了个寒噤,心脏猛地往上一蹦三尺高,好像已经堵在了嗓子眼里,令她呼吸困难。
如今,傅光景已经要管不住傅砚骁了,她的男人已经不再是稳固的靠山。
倘若,让这野种知道,当年他母亲的抑郁症加重全是她做的手脚,那她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当年,是她买通了钟情身边出吴妈之外最信任的一个女佣,让她把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换成了刺激中枢神经的药物。久而久之不但会加速抑郁症带来的躯体化障碍,还会使人心情压抑,呼吸困难,甚至出现幻觉!
钟情生命的最后几个月,就是在这种身心双重痛苦的折磨下,离开这个世界的。
这个秘密,永远不能见天日!
曝光之日,就是她秦姝的末日!
“景哥,你真就这么……眼睁睁看我挨打吗?我可是你的妻子啊……”秦姝紧紧拽着傅光景的衣角,泪眼婆娑地低低啜泣。
硬的不行,只能卖惨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最吃这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