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怎么突然想着给爸打电话了?”
傅光景瞬间眉开眼笑,语气亲切得与素日冷傲矜贵的样子判若两人。
傅砚骁长睫微微翕动。
印象里,这个男人从来不曾这样和他有过亲如父子的对话,甚至不曾亲密地叫他一声“儿子”。
他只有在面对大哥的时候,才真真正正像个慈父。果然在这个男人心里,只有秦姝才算是他的爱人,大哥才算是他的儿子吗。
真的很讽刺,可他偏偏无话可说。
“爸,您最近身体如何?”傅砚蛰沉磁低醇的声音传来。
傅家大少爷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带着强烈的胸腔共鸣,哪怕间隔几米,傅砚骁也依然听得清楚。
“挺好、挺好的,儿子你呢?在M国疗养得如何?一切顺利吗?近来有没有复发?”傅光景去年飞往M国探望过长子一回,今年太忙,诸事缠身就没腾出空来。
“我很好,请您放心。”
傅砚蛰顿了顿,关切地问,“我听说,砚骁受伤住院了。怎么样?要不要紧呢?”
傅砚骁眉心微拢。
倒不是他抵触大哥的关心,而是他没想到,大哥十多年没回盛京,远在异国,竟然也能知道他的近况。
傅光景:“砚骁刚做了一场大手术,昏迷了几天,现在醒来了。”
傅砚蛰:“您在医院看望砚骁吗?”
“是,我和你爷爷正在病房里。”
“请您把电话交给砚骁,我想和他通话。”
傅光景应着,走过去将手机递给傅砚骁,“你大哥要跟你通话。”
傅砚骁踌躇着接过来,将手机靠近耳边,“大哥。”
“砚骁,听闻你受了重伤,我很着急,甚至恨不得飞回去看你,可是……”傅砚蛰的语气是那么关切。
“大哥,我没事,你的身体不适宜久坐飞机,不需要为了我折腾这么一趟。”
傅砚骁微微一笑,宽慰,“我已经好了,现在什么问题没有,你放心吧。”
“你的手术,是梁家大小姐为你做的吧?”
男人暗暗吃惊,“是。”
“我知道,梁小姐就是我的弟妹,你们两个今年离了婚,但没想到她竟然不计前嫌,愿意为你手术,梁小姐真是为人大度,心怀若谷。
你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梁小姐有这样高贵的品格,为人又善良,你还是应该跟她保持友好的关系。”傅砚蛰声音透出些许抱憾的意味。
傅砚骁薄唇抿紧。
他这大哥,人在M国,却对他周遭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大哥,歌儿与我走到今天,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自作自受,是我亏欠她太多。”
傅砚骁攥紧了拳,星眸攀起红潮,心意决绝,“但我已经下定决心,重新追求歌儿,穷尽一生,也要把歌儿追回来。
我傅砚骁的妻子,以前是梁歌儿,以后,也只能是梁歌儿。”
傅光景心中重重一愕!
看来他这儿子,是铁了心要把一辈子搭进去,和梁家那丫头纠缠不清了。
虽然他不可否认,梁歌儿比这世上太多的女人优秀了太多,但那终究只是个女人,为个女人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乱麻,这值得吗?!
“说得好!说得好啊!”傅南淮倒是兴奋得不行,狂拍傅砚骁的肩膀,差点儿没把他拍吐。
电话另一端静了一刻,忽而传来轻笑,鼓励道:“好,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大哥祝你与梁小姐破镜重圆。”
“谢谢大哥。”傅砚骁低声回应。
可不知为什么,这句“破镜重圆”令他心里格外不舒服。
傅南淮接过了电话,爽朗又亲切地笑道:“砚蛰!国外生活怎么样啊?听说那边金色海滩景色很美,什么时候领着爷爷去那边度度假,晒晒太阳啊?”
“爷爷,国外再好,也不如家里好啊。”
傅砚蛰温和地笑道,“爷爷您年纪大了,来M国路途遥远,我舍不得您受累。
也许,要不了多久,等我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就能在盛京见面了呢?”
傅砚骁不露声色,心尖却莫名抽紧。
“哈哈哈!好、好啊!如果砚蛰你能回来那就更好,咱们一家子就团圆了!”
傅南淮关怀地叹了口气,“不过你也不要过于勉强,你的身体情况爷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