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叼着根草杆,阴沉着脸看着半壁山下的大营,辛爱和他的一家老小,喀喇沁部最核心的菁华都在那里。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戚继光为什么自己为将,奔袭半壁山?
因为按照戚继光的计划,奔袭骑兵要悄悄从察哈尔部的地盘,绕到半壁山北侧,对辛爱起出其不意的进攻。
马芳和麻贵来自宣大山西,对这边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睁眼瞎。
反观他李成梁,在辽东跟察哈尔部对峙了数年,年年都要率部出关,在察哈尔部转一圈,观察敌情,小小反击一下。
所以李成梁对这一带的地形和敌情非常的熟悉,戚继光才会特意选他,领部奔袭。
但是李成梁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在东南打过几年倭寇吗?能跟我们家世代镇守辽东,跟北虏苦战了上百年比吗?
兵部那里,真鞑级的犒赏银两比真倭级要高!
要我领兵悄悄绕道察哈尔部,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我说,哄哄我,我自然就会遵从军令,偏偏在大帐里玩心眼,话里话外摆我上桌,逼我自己跳出来请战!
码得,我李成梁纵横辽东,何曾吃过这样的暗亏!
但是李成梁也知道,现在戚继光正当红,倍受太孙殿下器重,他是万万惹不起!
好!
山不转水转!
戚继光,我们等着瞧!
“报!统领,侦察队侦查过,前面正是辛爱大营。夜不收抓了几个舌头,问出情报,辛爱一家就在里面,还有喀喇沁部大小领二十多家,也在这里。
这里都是辛爱的宿卫部众,大约五千帐,兵马五千余。在那边六十里,还有七千帐喀喇沁部众,兵马八千左右。
舌头说,辛爱前天下令,全营准备,明天开拔,说是往北!统领,这回我们逮到大鱼了!”
李成梁眼睛一亮,运气真好,想不到赶在辛爱逃跑之前堵住他。
另一位守备有些心怯,“统领,这里有五千兵马,六十里外还有八千兵马,里外有一万四五千兵马,我们才六千骑,太冒险了吧。”
李成梁把草杆从嘴巴里狠狠吐出来,“呸!富贵险中求,要想升官封侯,就得提着脑袋干!
难不成你还想等着功劳从天上掉下来?”
属下不作声。
李成梁一脸阴鹫,继续说道:“说是北虏有一万四千骑,可这里只有五千,主力在六十里外。等他们闻讯赶到,老子早就完事了。
你们没听说吗?辛爱准备要跑,喀喇沁部上下,肯定人心惶惶。我们一杀进去,虚张声势,多打旗号,他们一慌,开始溃逃,我们这把就吃定了!
盯着大帐,老子要辛爱的级,他最值钱!”
“是!”
等了一会,各团各营在各自的位置列队站好,李成梁举起钢刀,在空中转了几圈,狠狠向前一劈!
策动坐骑,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六千骑兵,潮水一般跟上,向半壁山席卷而去。
张居正在威海卫下了船,转头看着港口里停泊的六艘世子大帆船,如同六座浮在海上的要塞。
身后是喧闹的港区,里面满是酒馆、饭馆、酒楼和勾栏。
出海许久,攒了些钱粮,憋得慌的水手水兵们,在那里尽情地泄。
欢呼声,喧闹声,丝竹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和娇笑声,在黄昏中,化作一缕缕烟气,在威海卫上空飞荡。
有人伴着二胡在唱《精忠记》,声音高亢悲怆,传进张居正的耳朵里。
“义胆忠肝,挺一戈风雪,往来兵间。功成际,一旦命殒权奸。堪叹,未复江山,便做昔日砍头严颜。尚留传,满门一剑,血痕斑斑。”
张居正已经从卢镗嘴里得知,他早就得了太孙殿下密信,找机会请自己到海船上,出海一游,务必见识大明海军之盛。
看着在黄昏中沉寂的威海军港,张居正喟然长叹,心情激荡。
终于挂上精品徽章了!拼了!一天四更!不过先说明一下,要是哪天只有三更,那确实有事,没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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