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和司马子如都站了起来,刚刚还听说宇文肱大胜,怎么一下子就死了?
“当真?”
窦泰连忙点头说道:
“有个我阿爷的旧部,在卫王身边执勤,听说是杨昱使了计策,诈败后引宇文肱进了埋伏,宇文肱带去的人战死了一半,他的二子宇文连也战死了!”
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高欢几乎要失声。
司马子如冷静下来说道:
“有几分真?”
窦泰摸着脑袋说道:
“几分?应该是真的吧?我阿爷那个旧部是冒死传递出来的消息,卫王已经封锁了消息,还在城外秘设营地安置武川溃兵。”
听到这里,高欢和司马子如也确定,这消息是真的了!
高欢站起来踱步道:
“武川人都是以宇文父子为的,宇文肱战死,他的长子也已经死了,现在家中就剩下三子宇文洛生和没成年的宇文泰,这是我们怀朔人的机会!”
司马子如和窦泰连连点头,三人准备继续商议的时候,高欢的姐夫尉景冲了进来。
“贺六浑!你果然在这里!”
尉景是高欢的姐夫,他本来是看守监狱的狱掾,后来随着高欢一路逃亡到了这里。
“出事了!真王听信了毛普贤的谗言,要杀了卫王!”
屋内的三人再次出惊呼。
毛普贤本是元深和杨昱的旧部,和守卫邺城投降的元洪业,同样是北魏的降将。
这两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将出身,鲜于修礼为了排挤葛荣,一直都很重用二人。
真王和卫王的矛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是谁也没想到刚刚过完年,两人就到了公开闹翻的地步。
高欢猛然说道:
“不行!若是卫王倒了,我们更没有容身之处了!”
司马子如也点点头,他们和鲜于修礼还没交情,而且他们是从杜洛周那边叛逃来投靠葛荣的,肯定被鲜于修礼视作是心腹铁杆,如果葛荣倒台,他们一定会被牵连。
高欢说道:
“召集部众,我们要起兵支持卫王,诛杀真王身边挑拨离间的奸佞!”
高欢的脑子飞快,他立刻想好了理由:
“毛普贤一定是伪魏派来苦肉计的死间,就是为了离间真王和卫王!”
司马子如等人纷纷叫绝,高欢这个理由可以说是相当合理了,一个死间的帽子扣在毛普贤头上,他是怎么也无法辩解的。
高欢等人迅组织起兵马,来到了卫王葛荣的营地边上,很快高欢等人就见到了全副甲胄的葛荣。
看到葛荣早有准备的样子,高欢的心放下去大半。
高欢很快又悚然,难道所谓毛普贤离间真王,其实是卫王计划好的?
又或者说卫王已经在真王身边最亲密的圈子里安插下了卧底,这样才能第一时间就做好了准备。
一定是这样的!
作为天生的阴谋家,高欢迅完成了推测,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卫王做局,那鲜于修礼就真的没有胜算了。
因为鲜于修礼虽然名望大,手下的部众多,但是兵马远不如葛荣这个前定州别驾的精锐。
但是高欢心中又是一阵子失落,自己还是被排挤在核心圈子之外,竟然要靠推理才能得到这些消息。
他小心查看四周,看到了站在葛荣身后的宇文洛生和宇文泰。
两人都披上了丧服,果然宇文肱是真的战死了。
但是从他们站在葛荣身后来看,宇文家应该是深度参与了这次的阴谋。
又有几名葛荣的部将,领着自家的军队来到了营地中,等到人来的差不多了,葛荣记下这些部将抵达的顺序,然后开始说道:
“本王一心辅佐真王,却没想到被小人离间中伤。”
“本来真王要杀我,一道手令即可,但是我若是死了,追随我的弟兄们又要如何。”
“本王准备面见真王,当面陈述忠心,再请求真王宽恕,解甲归田!”
这番表演过后,葛荣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真王鲜于修礼的营地而去。
又有各路人马汇合加入到葛荣的队伍中,高欢暗暗庆幸,后加入的队伍肯定要被排挤出核心圈子了。
葛荣走的并不快,但是沿途鲜于修礼的部众都没有抵抗,就在他快要抵达鲜于修礼大营前,营地中冒出火光,兵丁四下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