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就连高徽都绷不住了,苏泽更是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斛律金也笑着说道:
“在我敕勒族,多是以歌诉情,我妻就是听我所唱的歌才嫁给我的!”
苏泽笑道:
“那就请斛律郎高歌一曲了。”
斛律金也没有任何心理包袱,他直接开口唱道: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果然斛律金一开口,就觉得野意苍茫,仿佛置身于敕勒川的草原之上,能见牧草沙沙,又能闻牛羊嘶鸣,曲调悠扬而不绝。
一直等到斛律金唱完了一段时间,苏泽和高徽才从歌曲的意境中回过神来。
“好!”
苏泽大声叫好,接着对着斛律金说道:
“当真是歌好,人唱的更好。”
这歌的歌词虽然悠扬,但是听完让人升起惆怅之意,苏泽感慨说道:
“当日本将军曾在敕勒川下重修白道城,杀柔然人以铸京观,不知道如今此城如何了?”
敕勒川就是白道出口附近的一片草滩,所谓草滩就是水草丰茂的草原,此地在宋代时候被辽国命名丰州,明代嘉靖年间最著名的北方边患俺达汗,就是在此地起家的。
斛律金低下头说道:
“李骠骑曾经在将军修葺的白道城中抵挡破六韩拔陵大军,但是在这次乱起后白道城已经被毁,将军所筑的京观也在之前柔然劫掠中被毁了。”
苏泽倒是没有为小小的白道城伤感,他对着斛律金说道:
“斛律郎虽然是高公所荐,但是我将军幕府自有体制。”
斛律金并不是一个人来投的,他带来的还有七百斛律部牧民。
苏泽斟酌说道:
“你带来的牧民要编户齐民,由将军幕府分开安置牧场。”
“斛律郎则从要从骁骑营旅帅做起。”
其实旅帅对于苏泽的军中地位也不低了,多少追随苏泽的老兵现在也不过是队正,只有橙色紫色随从才能坐到这个位置。
但是斛律金不是一个人来投靠苏泽的,他是带着一个部族来投的。
七百人的部族,至少有两三百可以武装的草原骑兵,而斛律金所在的部族又是敕勒族比较有战斗力的部族。
所以斛律金可以说是带着三三百精锐骑兵来投奔的,给一个旅帅倒是显得苏泽小气了。
同样对比,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尔朱荣对那些带部而投的六镇将领,起步都是幕府参军参将。
不过斛律金倒是没有体现出任何的不满,他们这些敕勒人虽然和草原上的高车人都是同族,但是今年旱灾加上蝗灾,草原上稍微好一点的牧场都被人占了。
斛律部也是实在活不下去,所以才要随着高徽来夏州的。
而且如今官方势力中,也就是苏泽的名声最响,也最亲近六镇人。
斛律金以君臣之礼对苏泽道:
“多谢将军收留,金以效死报将军!”
苏泽心情不错,拉着高徽说道:
“今日高公归返,又得一个猛将,当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