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度心中又叹息,满城男儿竟然没有一人出城请战,只有自己这个傻女儿愿意为自己拼命。
吕秀宁却说道:
“阿爷,我在城上观之,梁州军多,那苏泽军少,苏泽以少御多,必然要出死力立威,只要我们能击败苏泽,那梁州军自然就会退去。”
吕伯度摇摇手说道:“伱一个女子,懂什么军务,后方传来消息,苏泽已经攻克了新城,俘虏了莫折念生,他定是埋伏了军队在后方,引诱我们出城作战。”
吕秀宁却说道:“阿爷,若是苏泽有能力攻城,为何要等现在?他应该攻下武兴,和梁州守军一起合兵包围莫折大堤才是上策。”
“定是那苏泽围攻新城损失太大,所以才只能以少量精兵入汉中。”
“莫折老羌被羊侃射杀,苏泽才合兵梁州军攻打武兴的。”
吕伯度也觉得女儿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他也没有胆气去赌,况且武兴城内的军队也和他不完全一条心,吕伯度也没有本钱去赌。
他对着女儿再次呵斥道:
“去去去,莫要再提出城作战的事情,你若是闲着没事,带着你那些妇人帮着修葺城墙运送粮食去。”
吕秀宁被自家老爹给憋的没话说,只能悻悻然的退下,心中却对苏泽更加不服气起来。
听说苏泽不就是一个普通羽林寒门武将吗?能有多厉害?
吕秀宁被父亲的训斥出了逆反心理,等到苏泽攻城的时候,更是要看一看他的本事。
——
七月二十五日,武兴城。
完成了简单的整编后,苏泽终于下令攻城。
最开始的攻城战,依然是垃圾时间,羊侃驱赶着之前俘虏的秦州叛军,让他们先开始攻城,消耗武兴城内的守城物资。
苏泽的军队则开始劈砍树木,建造攻城车、云梯、霹雳车,当第一天攻城战开始,吕伯度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战场上的压力,更多来自于敌军的节奏。
就和跑步一样,无论是长跑还是短跑,只要控制好节奏都是可以坚持的。
但是一会儿长跑一会儿短跑,这种是最消耗体力的。
守城也是这样,这一次是苏泽亲自指挥攻城,各部配合可以说是井然有序。
这边城墙上的驱口如同蚂蚁一样攀附攻城,吕伯度刚刚将他们挡住,霹雳车和攻城又开始了。
城墙上的守军躲避不及的,就被霹雳车的石弹带走,吕伯度又命令城墙上的守军躲避。
可等到霹雳车攻击稍歇,冲车和云梯就来了,守军又被调动起来,用钩刀劈砍云梯,泼洒油料火烧冲车。
整个一天,吕伯度的神经都是高度紧绷的,他这个主将都是如此,普通士兵更是接近崩溃。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里,苏泽又命令俘虏开始挖掘地道,吕伯度只能再安排听力好的士兵趴在地上,又这样折腾到了半夜。
可鸡鸣时分,苏泽这边又准时开始了攻城,又开始了昨天的循环。
等到三日后,整个武兴城内的叛军都精神恍惚,吕伯度看出来很多守军已经濒临崩溃了。
吕伯度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是,你苏泽倒是招降啊!
只要你招降,只要能保全部族,大不了回去种田也行啊!
吕伯度已经彻底失去了野心,什么复兴后凉,什么争霸天下,这是自己能玩的?
悔不该鬼迷心窍,跟着莫折大堤造了反,这争霸天下实在不是自己这个能力可以碰的。
看着城外各司其职,轮流上阵的苏泽军队,合着苏泽将自己当做靶子练兵了!
可是偏偏吕伯度也没脾气,自己这帮散装的手下,和苏泽那边的精兵根本没法比。
苏泽这边一轮驱口被消耗干净,攻势稍歇的时候,武兴城的西门突然打开,吓着吕伯度亡魂大冒,他还以为城内的军队叛变了,开城门迎接苏泽。
可是城门中冲出一队骑兵,接着就很快关闭,原来不是叛变了,而是有人出城作战了。
可看清了为骑士的装扮,吕伯度又瘫软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