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侯爷,即为铁铉。此前因探索海疆有功,铁铉已被封为伯位,后朱标登基,叙众臣工之功业,铁铉又被酬功封侯。
不过,那时候铁铉出海未归,此时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被封列候的事。
“嗯。朕知道了。”朱标挥了挥手,教那内侍退下。而后笑道:“铁卿归国,倒是正得时宜。”
“有铁卿送来的凤鸣洲金铁,我大明的国库支应,也将轻松上许多了。”
每次凤鸣洲船队归国,都会为大明送回许多金银铁矿,这些来自于凤鸣洲的金银,以及瀛洲的金银铜矿,乃是大明大步展的底气所在。
虽说这两年,应天府内,已经出现了要一定程度的通货膨胀。但由于大明钱庄应对得当,并没有将这些金银直接投入市场,而是作为宝钞行储备金使用,故而大明的市场并没有遭遇到太大的冲击。
反而因为钱庄的运作,大明有了更多的资金来投入实业,使得各行各业全都蒸蒸日上。
这些变化,铁铉亦是其中功臣之一,居功至伟。
铁铉的船队靠岸龙江船厂,果然给大明再次带回了大量的各色矿石、资源以及金银,一时之间,本来因为两次恩科、兴建学院、迁都顺天而耗用许多的国库,再次变得丰盈起来。
这也使得朝中许多本来对西征持反对态度的大臣,少了一个反对西征的理由。
北方,北平顺天,日后的北京城。
朱肃、朱棣等几个皇子,正陪着老朱视察顺天皇宫的工地。这一处的皇宫以元朝皇宫为底子,仿着应天城的皇宫修建,因为人员足够,顺天皇宫的修筑十分顺利。
前些日子,皇宫外围的承天门修建完毕。当初修筑应天皇城之时,大明刚刚建国,财力不丰,虽说也尽力修筑的宏伟巍峨,后期大明家底殷实之后,也做过了许多修缮。但比之应天的承天门,顺天的承天门规模还是更加壮丽许多。
依稀,已经有了后世北京天安门的影子。
朱肃站在着承天门前,目光怔忡,恍惚之间,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不过,身边朱棣和老朱对于西征之事的讨论,很快将他的思绪,从这种感慨中给拉了回来。
“对于西征具体如何兵之事,朝中至今还未有定议。军中的那些开国勋贵倒是对此颇为热忱,然而大多数人都廉颇已老,劳动那些老将军老元帅远征,万一若有个差池,反倒是本末倒置,那些西夷如何能承担的起。”
“故而派遣而来的,都是些年轻人。那些老将老帅们是看着在尖子里的那批开国勋贵,都封了封地,故而急着想让自己家也更进一步,这才使了家中的子弟也去建功立业。这些人必然急功近利,却又缺乏经验……只怕是,不堪大用。”
“嗯,若要出征,还是应该由朝廷出面,派遣善战之师出征。”老朱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承天门,心思却已经留在了西征之事上。
“朝中的那些官儿,咱才离开应天多久,竟就懈怠成了这般模样。不过是一件西征的事,竟然犹豫迁延了如此之久,都没能定下调子来。”
“万一咱当真归天了,这些官儿一个个的,还不得蹬到咱老朱家的人脸上去?看来,等咱回京之后,还是得好生敲打他们一番才是!”老朱吹着胡子道。
这话朱棣朱肃也不敢搭茬,只是低眉顺目,站在一边。老朱骂了两句,而后转过头来看向朱棣,道:“你既然这般说,怕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是。”朱棣点点头。“儿臣以为,所谓兵贵神。再迁延下去,只怕三个苏丹国都要被那些西夷给打的烂了。”
“三大苏丹国若是打烂,我军到达战场之时,便没有人能够给我等支应粮草。况且康居城(撒马尔罕)乃是我大明在中亚极为重要的倚仗,绝不容有失。去的晚了,万一康居城等不来援兵,便事先陷落,我大明便要陷入被动的境地。”
“既然如此,不如儿臣带领本部兵马先行出击,朝廷援军作为后军再至。如此,即便无法占得便宜,至少可作威慑,拖住那些西夷脚步。”
“此时还不是时候。”老朱摆了摆手。“咱原来的主意,就是让你部兵马作先锋。但此时时机未至。”
“儿臣知道。”朱棣道。“爹您想的,应该是入夏了再出兵罢?儿臣也是做此想法。”
“原本以为那时候,朝廷便能调拨出足够的兵马。只是此时看来,朝廷要调拨兵马,只怕是不大来得及了。”
朱棣的兵马多是草原骑兵,现下这个时节方开春,草木方长。若是大军行动,牛羊战马必然没有足够的草料可供一路食用。
而入夏之后,牧草正盛,最是适合游牧骑兵出兵征战。就算再急,也必须要等到几个月后,方能出兵。
老朱皱着眉头,凭心而论,他是希望有大明的本部援军,随着朱棣一同去往西方的。但是按朝廷如今这效率,即便从此时开始抽调兵马,只怕也无法编练成军,随朱棣一同西征。
朱棣孤师前去,又是异地作战,老朱心中,其实还是担心的。
就在老朱和朱棣正自商讨的时候,有一名背插红旗的传讯兵来到了金水桥前,向着老朱遥遥行礼。二虎迎之而上,从那传讯兵手中接过放着讯息的竹筒看了看,而后回到老朱身边,禀道:“陛下,是镇海侯(铁铉)的消息。”
“哦?”老朱微微偏头,“怎么?”
“镇海侯的舰队,运送着从应天宝源局那边送来的军资,正朝着顺天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