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世上,竟然真有天人感应之说?”
连遭打击的胡惟庸,再也拿不出他的什么宰相气度了。此时竟如同痴傻了一般,只知道仰着头喃喃以问苍天,
可笑啊,自己一直以为世无鬼神,天命由权。可若当真没有鬼神天命,陛下又岂能做出这样常理绝对无法解释的安排?
未卜先知,呵,未卜先知。
这只可能是人力不可企及的存在!
权欲熏心啊!自己竟然,想和这样的存在做对手!
现在才知道惊疑恐惧的胡惟庸,再无平日里一言以决朝纲的春风得意之态,任两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将他的手反剪到背后,一点不加反抗。
“带走!”见胡惟庸束手就擒,毛骧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不论做什么买卖,开门第一桩生意都尤为重要。更何况,锦衣卫出世的第一案,就是要查办权倾朝野的胡相一党。
这是一根硬骨头,涉及的都是朝中朱紫,若是不能先声夺人将人震慑住,之后要大兴刑狱,定然困难重重。
陛下需要的是一把快刀,若是这件事自己办的不够得力,日后只怕连看门的职司都没有了。
为了把这第一件大差事办的漂亮,自己让大部分的手下围在外围,务使没有一人能够走脱。可进府之后才现,这座丞相府豪奢无比,奴仆如云。若是胡惟庸一声令下,带领奴仆们奋起反抗,他这暂且还名不见经传的锦衣卫指挥使,能不能扛得住还真不好说。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成功拿了这位权倾朝野的胡丞相,锦衣卫的名头可就算打出去了。
日后青史之上,定有我毛骧的一页!大明锦衣卫的威名,也将由我毛骧而始!
天空之上,乌云沉沉。而今日的应天府,却并不只是黑云压城而已。
无数的朝廷官吏,如今方才惊觉,陛下竟然不声不息的,饲养出了这么一只穷凶极恶的凶虎!
震慑大明朝野四百余年的锦衣卫,在今日,第一次露出了它的獠牙!
……
皇城之中,气氛也极为凝重。
三法司诸官被皇帝圈在谨身殿中,与外朝隔绝,丝毫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事。只在来前,听说了永嘉侯世子为五皇子所杀。
又在殿中,得知了是永嘉侯世子朱暹欲谋夺五皇子产业,被撞破之后恼羞成怒,意图刺王杀驾。这才被五皇子反手杀死。
“一派胡言!”刑部侍郎孙可义出列直斥。“水泥方子不过区区商贾事,与侯府世子大位相比,孰重孰轻?”
“安有为了黄白之物,而弃此身份而不顾的?”
“听闻吴王殿下在皇庄时,就与永嘉侯世子不睦。臣料想,定是吴王殿下年轻气盛,气急杀人,还请陛下着我刑部稽查此案!”
“永嘉侯为开国立过功,手中又掌着兵权。请陛下,以江山稳固为念!”
“请陛下,以江山稳固为念。”诸多胡党官员皆齐声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小五儿故意害了朱暹?”龙椅之上,老朱面色阴沉,语气不耐。
“朕的小五儿如今身受重伤,人事不知!”
“他若蓄意害人,焉能变成这般模样!”
皇帝不称“咱”而称“朕”,这分明是心中已经怒到了极点。但若保不住永嘉侯,则胡党在淮西勋贵之中定然要离心离德,孙克义只能硬顶着龙威艰难开口:“陛下,实在是此事太过蹊跷。即便真是永嘉侯世子居心不良,也当有动机才对。”
“臣请陛下,着臣等三法司严查此事,只需假以时日,臣等定教此事水落石出……”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