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笼着大雾,天仍是渐渐亮了。
城楼的门吱呀一声开开了,一名官兵一边扶正头上的帽子,从门里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一边嘟囔着:“这什么鬼天气,这么大的雾!哎呀,什么也看不清。”说着走到城墙边,向城外望去,隐隐约约望见远处驿道两侧的荒地里密密麻麻扎满了帐篷。
他微微一愣,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接着睁大眼睛望去,没错,是帐篷,而且是军帐。
他惊得话也说不圆了:“大、大”
又一名官兵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怎么了?”
他颤抖着指向城外,那官兵望去,不禁一惊,接着飞也似的冲进了城楼里,大声喊道:“大人~”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一名穿着把总服侍的军官光着头,趿着鞋,一边扣着官服上的纽扣,从里面小跑着出来了。
城墙上这时站了十好几个官兵,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惶的神色!
对面营地里的人也能渐渐看清了,一个个穿着布面铁甲,头戴有红色盔旗的铁盔、金属臂缚,脚穿靴。
把总咽了口唾沫,这一身装扮,不是边军就是京城驻军,这是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他对身旁的队官急忙说道:“看好了,不许开城门,我现在就去禀报县尊!”说着转身向城内奔去。
太阳出来,雾渐渐的淡了,慢慢地散开了。
邹县县令和邹县的大小官员都来了,一个个的头上、眉上、须上和肩上蒙上了一层雾水。
显然已经等了好久,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焦虑地向幽深的大营里张望。
又过了一阵,值哨军官才又走了出来,对邹县县令说道:“你随我进去。”
“是是。”
邹县县令连忙点头,跟随值哨军官走了进去。
大帐里,李虎盘腿坐在矮案前的虎皮褥子上,正拿着一块风干的牛肉费力地嚼着。
陈强和几名蒙古将官坐在两侧的矮几前,默不作声地嚼着风干的牛肉,不时喝上一口热茶。
值哨军官又走了进来:“禀将军,邹县县令带到。”
李虎:“叫他进来。”
值哨军官:“是!”大踏步走了出去。
稍顷,邹县县令走了进来:“拜见将军。”
李虎“嗯”了一声,接着嚼牛肉干。
邹县县令也是聪明的,连忙说道:“下官回去就采买肥猪肥羊,酒水。”
李虎说话了:“酒水就免了。”
邹县县令:“是。敢问将军,您是路过本县,还是。”
李虎放下手中的牛肉干,拿起桌案上的面巾擦了擦手,这才望向他:“暂时不会走。”
邹县县令一愣。
李虎:“两件事。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违令者斩!另一件事,帮我找几个熟悉山里情况的老人,要有家室的。”
邹县县令:“是。”答着又露出了一脸的难色,站在那里故意踌躇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李虎:“还有什么事吗?”
邹县县令:“这个,前几日来了几个司礼监的人他们若是出城,下官。”
李虎:“这个你就不需要操心了。”
一语未了,王大牛走了进来,禀道:“将军,司礼监的人来了。”
李虎:“让他们进来。”又望向邹县县令。
邹县县令立刻退了出去。
邹县承平了那么多年,何曾有过这种事生过?
城外来了大军,并封锁了城门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
酒楼中闹哄哄地坐满了酒客。
两名穿着粗布棉袍的汉子走了进来,对视了一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