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朕不容他,是这等毫无感恩之心的小人,已不配你为他求的情!”
心念至此,殿内响起他冰寒透骨的声音:“既然尔欲弹劾苏谨,朕便给你这个机会,你说吧。”
闻言,练子宁也不含糊,立即上前一步,带着咄咄逼人的口气愤然开口:
“前臣弹劾苏谨十罪!”
“罪一,苏谨于凤阳任县令之时,怠玩偷安,怠玩贴物!”
“其创办潇湘馆,聚妓子于一堂,每日歌舞升乐,枉为父母官!”
“罪二,传播歌谣,招致非议!”
“其引潇湘馆妓子荒唱淫词小调,腐化民生,枉为人子!”
“罪三,懒惰旷物,罔顾大体,有玷职任,教化未孚!”
“案录有载,苏谨于凤阳任时,民不聊生,谎报灾情,致百姓身家于不顾,其心可诛!”
“罪四,国帑尚亏,民心不稳,贪功冒进,擅启战事,欺凌弱小!”
“罪五,为贪军功,自不量力,与英争斗,劳民伤财!”
“罪六,亏竭国帑,拥兵自重,刚愎自用,贻误军机!”
“罪七,失案于前,庇护属员,疎忽是非,负国负恩!”
“罪八,筹谋无术,调度失宜,败兵于外,隐匿不奏,罪在欺君!”
“罪九,勾结鞑靼,开放互市,卖国求利,辱国通敌!”
“罪十!”
练子宁冷冷看着朱棣,掷地有声的开口:“贪赃纳贿,培植势力,结党营私,只手遮天,党羽遍布,祸国殃民!”
好家伙,朱棣直呼好家伙。
没想到他那谨弟居然犯了这么多罪啊。
上朝之前,他还在琢磨着,这些人能给苏谨安点什么罪名。
苏谨虽不说有什么大恶,在朱棣眼中,那也是造福一方的大贤。
可没想到,这些文人愣是给他凑出十桩罪名,还有理有据。
就说其‘懒惰旷物,罔顾大体’那一条,要非说他没罪吧,倒也不是。
就连自个儿老爹,当年都差点因为这个砍了苏谨。
这狗小子明明将凤阳治理的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偏偏连年向朝廷‘哭穷’。
哭的那叫一个真啊,朱元璋差点都以为他这个县令快饿死了。
结果到了凤阳一看。
娘的,馋的老朱当时差点没直接把京城搬到凤阳来。
后来要不是苏谨太能干,恐怕就这一条欺君之罪,老爹就得砍了他。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没再拿这件事来说,渐渐的人们都遗忘了苏谨还有这么一出欺君之罪。
现在练子宁拿这条来说事,可谓‘其心可诛’!
若苏谨欺的是他朱棣这个君,他最多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这些年苏谨忽悠他,忽悠的还少吗?
但这份罪状上,弹劾的是苏谨欺洪武爷这个君,做儿子的就不好替苏谨说话。
原谅他?
你朱棣‘孝’的名不要了?
不原谅?
好,请你砍了苏谨吧。
“嘶~~~”
朱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狗东西不怀好意,玩的是一出阳谋啊。
丫的目的根本不是要一棍子拍死苏谨,而是分明想挑拨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朱棣眼神愈冰冷,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你个狗东西,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