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自己早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王丘索性也坦然。
他从身上取出一份供状:“驸马爷,您也不用问了,杭城贪墨、塌房等案的缘由,罪臣皆早已写明,您一看便知。”
“你倒是痛快。”
命白瑾接过供状,王宁看几眼供状,眼神忍不住在堂下的官员身上扫过。
尤其是严世奋,更是频频被照顾的对象。
每被王宁看一眼,严世奋的心里就多了几分毛。
直到最后再也受不了,忍不住霍然起身:“驸马,臣以为这王丘所言未必属实,不可轻信!”
“哦?你知道他写了什么,就告诉我不可轻信?”
噙着一丝谑笑,王宁将供状递给宋链:“宋大人,你也过目瞧瞧,令人心惊,令人心惊啊。”
宋链接过供状,越看脸色越黑,直到黑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他冷冷看向严世奋,又看了看杭城的官员,直到把这些人都看的直冒冷汗,才缓缓开口:
他没有直接去诘问罪责,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严大人,这么多年,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没有一丝对百姓的歉意?”
严世奋愕然,旋即装作若无其事:“本官勤政爱民,问心无愧,何来愧疚之说?”
“好一个问心无愧!”
宋链的手重重拍在供状上:
“欺瞒先帝,借皇孙之手骗取借贷,名为建楼,实则贪墨瓜分,尔问心无愧!”
“与奸商士族合作,大量走私茶盐、丝瓷与异族谋取利益,尔问心无愧!”
“庇护豪绅,合作放贷,掠夺百姓土地,瓜分民脂民膏,尔亦问心无愧!”
“严大人,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你内心,有那么一丝丝的羞愧?”
严世奋被问的哑口无言,良久后才开口辩解:
“大人说的这些事,下官从未做过,这是王丘为寻脱罪,故而攀咬下官,还请大人明察!”
“本官自然要查!”
宋链也失了以往的从容,黑漆漆的面色隐隐透红:
“不止要查,还要一查到底!”
“哪怕查到江南这片的天,哪怕查到朝中,本官也绝不姑息!”
“严大人!”
宋链扬了扬手中的供状:“你真以为王丘是随口招认?”
“本官提醒提醒你。”
“杭城孙氏钱庄那三百万两银是怎么回事?”
“萧山陈家庄子的第三处宅院,地下埋的又是什么东西?”
“萧山吴家那十几进的大院,未必真的姓吴吧?”
“还有你老家的那些地,家里的隐户、佃户、家奴,又是怎么来的?”
“需要本官押着你,一件一件的起出来,你才肯招认吗!”
严世奋满眼震惊看着宋链,这几句话落在他的耳边,却如平原上的一道道炸雷!
宋链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刻意隐瞒的财产,对谁也未曾提及。
他忍不住看向王丘,只见后者正一脸冷笑看着自己。
“你当真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我不知道?”
“你。。。你。。。好好好,你好样的!”
话音刚落,严世奋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当场昏了过去。
“装死?”
严世奋昏倒,立即有随堂的郎中上前医治。
童福山看到,一边目露冷笑靠近,一边迅褪下自己的鞋袜。
在旁观诸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将似乎冒着悠悠绿烟的袜子,缓缓塞到严世奋的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