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停止前进!”
二麻子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同时用力地挥动手臂,试图阻止骑兵继续向着那看似平静,却暗藏玄机的山谷冲锋。
他那被烈日晒得黝黑亮的脸庞,此刻紧紧绷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山谷里安静得出奇,仿佛被一只巨大而无形的手死死捂住了嘴巴,连一丝细微的风声都难以透进来。
二麻子眉头紧锁,鼻翼微微翕动,仿佛野兽在凭借本能,嗅探着危险的气息。
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将这片诡异的寂静看穿。
他当机立断派出几名经验丰富,且身手敏捷的斥候,沿着两侧山谷去侦查。
然而,眼前的这片大山实在是太过茂密,树木高大参天,枝叶交织在一起,荆棘遍地丛生。
再加上外面一望无际的旷野,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敌踪,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二麻子心急如焚,忍不住低声咒骂这该死的复杂地形。
最为关键的是,他此次肩负的任务是想方设法将约翰的残兵拖住。
倘若对方果真在此设下埋伏,那倒也罢了,至少算完成了拖延的任务。
可万一只是自己草木皆兵,实际上对方早已逃之夭夭,那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二麻子陷入了进退维谷的艰难抉择之中。
追,还是不追?
二麻子的内心犹如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
追?
倘若再次中了埋伏,自己真的唯有以死谢罪,就算老爷慈悲不杀自己,自己也绝无颜面再回去见他。
一想到老爷那平时虽嘻嘻哈哈,却不怒自威的脸,二麻子不禁浑身一颤。
可是不追?
若是就这么轻易放走了敌军,自己同样罪责难逃!这可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而此刻,在山谷内埋伏的约翰,内心的煎熬丝毫不亚于二麻子。
“跑,还是不跑?”
约翰在心中反反复复地自问。
跑吧,精心策划布置的埋伏就此功亏一篑不说,坦克开动时出的巨大动静,对方势必会继续紧追不舍,不断地骚扰攻击。
不跑?那岂不是等同于束手就擒、就地投降?
“王,咱们究竟该怎么办?”他的属下满脸焦虑,声音颤抖着问道。
“再等等。”
约翰咬了咬牙,额头上青筋暴突,“再等半个小时,若是明军还未进入埋伏圈,咱们即刻全向铁门关方向进!”
静谧的山谷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最终,还是二麻子率先做出了决定。
他并未选择让部队贸然冒险进谷,而是下达了另一条指令:
“通知其他纵队,沿着山谷东线,朝着夏庄方向挺进,沿路务必将斥候散开,打探清楚敌军的动向。”
“老大,那你呢?”身旁的一个士兵满脸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忧虑。
二麻子冷冷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然:
“我?我这条命早在故城就该交代了,为了老爷交付的任务,就算把命丢在这里又如何?”
他的目光坚定无比,犹如燃烧的火炬,毫无畏惧之色。
“记住,倘若我遭遇不测,你们立刻根据我放出的信号弹,锁定敌军的方位,给我狠狠地炸这群狗日的!”
二麻子声如洪钟,吼声在山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