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雍啊,你不必解释那许多,咱还能怀疑你与苏谨结党营私不成?”
“你直说吧,苏谨那小子与你说了些什么?”
任亨泰微微放下心:
“回陛下,安南国师黎季嫠(mao、1i),于洪武二十一年,早已将陈氏主陈炜害死,暗立陈叔明之子陈日焜篡位!”
老朱点点头:“这事朝中皆知,咱去年已经封了广西边境,不许他朝贡,你又不是不知。”
任亨泰却说道:“不仅如此,苏大人告知臣,如今那黎季嫠父子,已经准备动手除掉陈日焜!”
“啥?”
老朱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陈日焜不是一向听他父子俩的话吗?他俩想干什么?”
任亨泰有些犹疑,毕竟此事太过惊世骇俗。
见状,老朱哼了一声:“苏家小子一向异想天开,你有话不妨直说,咱听听他说了些什么。”
“苏大人。。。他说不止是陈日焜,日焜之子陈颙、连其方在襁褓中的弟弟陈案,黎氏父子都准备一并弑之。”
“然后。。。更名立国,国号大虞!”
“放肆!”
老朱一拍龙案怒立而起:“简直一派胡言,他苏家小子失心疯了不成?”
“他是咋知道黎季嫠父子要灭族篡位的?难道黎氏父子还与他商议了不成?连国号都想好了?”
任亨泰苦笑:“臣也觉得此言太过惊世骇俗,故而告知陛下,请陛下定夺。”
老朱的表情阴晴不定,忽然想到什么,怒吼一声:“蒋瓛何在?”
不多时,蒋瓛匆匆从殿外进来:“皇爷,臣在。”
“将洪武二十一年到今年,全部关于安南的密奏都给咱找出来!”
“是!”
锦衣卫的密奏处,在全国各地的情报搜罗回来之后,会有专人分门别类的管辖。
因此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蒋瓛就带人将厚厚一摞密奏抱了进来。
老朱让任亨泰坐下,自己则不停在密奏中翻阅。
随着一封又一封的密奏打开,看完,扔在一边,老朱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过了不知多久,老朱才徐徐叹了口气,露出一脸苦笑:“苏谨这小子,是怎么猜到的?”
“陛下,难道。。。苏大人所说,不是臆想?”
老朱看着密奏:“恐怕不是。”
他递给任亨泰几封密奏:“从洪武二十一年始,黎氏父子掌权陈氏王朝后,宫中多有变动。”
“咱初以为他不过是排除异己,也没多在意。”
“可苏家小子却给咱提了个醒啊!”
老朱叹口气:“五年之内,黎氏父子必要动手篡位!”
“他已经不满足于当这个摄政王了,他要自己做王!”
任亨泰看着密奏,眼神一凛:“目无君上,谋朝篡位,该死!”
“蛮夷相争,自古有之”,老朱摇摇头:
“咱本不待理会,但这黎氏父子实在太过无耻!”
“此风决不可长!”
“陛下,那咱们怎么办?兵打他吧!”
就连不喜刀兵的文官都动了火,可见黎氏父子的所作所为,多么天怒人怨。
老朱摇摇头:“老四前些日子文,漠北的瓦剌遭了大灾,恐怕秋后无粮,到时候必然南侵中原。”
“咱已经命他小心戒备了。”
老朱看向殿外:“如果贸然与安南开战,两线作战之下,恐怕国力不济。”
任亨泰刚刚也是在气头上,闻言点点头冷静下来:“那还出使安南吗?”
老朱不答,忽然回头笑问:
“你去寻那苏家小子的时候,他到底给你出了点什么馊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