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根生迈步往外走,顺带提醒他一句:
“这些书,包括藏书阁的书都可以随意借阅,但不许带出书院。”
正说着,屋外忽然传出争吵声:
“凭什么他们两个秀才可以住两人间,可我这个举人却只能住在六人间!”
“我要去找大人说理去!”
一个举人怒气冲冲的向苏根生走来:
“大人,凭什么我这个举子只能住在六人间!这不公平!”
苏根生一向好脾气,但此刻也眯起了眼睛:“公平?你想要怎样的公平?”
“大人,我就想问问,凭什么他们可以住两人间,我们却不行!我们也要住两人间!”
苏根生不答,看着他身后几个举子:“你们也是这个想法?”
几人不答,但脸上的愤怒却出卖了他们的想法。
“好,我就告诉你们,凭什么你们只能住六人间。”
他指着几个秀才:“上午干活的时候,他们在干活,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举人顿时哑口无言。
上午打扫大殿,他们仗着自己是举人身份,自然不愿多出力。
他们指挥着几个秀才干活,自己则躲在一边,装模作样。
苏根生不是没脾气的:“我告诉你们,到了这里,把你们的那臭架子都给我收起来!”
“今日只是小惩大诫,若是他日再自以为是,就不是住六人间那么简单!”
苏根生走到带头举子面前:“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回屋收拾东西。”
“二,带好你的行李,会有专人护送你回家,离开玄武书院。”
苏根生貌似盯着眼前的举子,然而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童福山身上。
他也是六人间的一员。
毕竟,一开始闹着要走的也是他,苏谨不可能不处罚他。
然而童福山一句话都没说,拎着自己的行李就回屋了。
其他几个人也没说什么,跟着童福山一起走了。
唯有面前那举子,仍旧不服气的与苏根生对视:
“通判大人,我乃是荆州府秋试第七!”
“那又怎样?”
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别说你只是秋试第七,哪怕你是解元,到这也得守我的规矩!”
众人回头一看,不是苏谨又是谁?
“见过苏大人。”
苏谨懒洋洋地来到举子面前:“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夏云是吧?”
夏云点点头:“不错,不才正是!”
见他不愿口称学生,苏谨微微皱眉:
“刚刚通判大人已经说了,要么走,要么乖乖收拾东西进去。”
夏云冷哼一声:“若非吾父与任大人交情匪浅,我又怎会来你这泉州小小书院?”
“既然苏大人不愿以礼相待,那我又何必在此虚度光阴?”
苏谨冷笑:“这么说来,你是要走了?”
“正是!”
懒得再与他废话,苏谨挥手招来马三:“让慎海卫出几个人,护送他回应天。”
说完看向苏根生:“记录,玄武书院学子夏云,自愿放弃学生身份,退出学籍,永不录用!”
话音未落,他看向其他学生:“还有没有要走的,一并说出来,免得费事!”
其余学生面面相觑。
倒不是没有想走的,而他们是因各种原因入学玄武书院。
或因家中安排,或因师徒,或因站队,不是他们自己能选择的。
而且能来这里的,除了陈显几人,不少人其实心知肚明,自知考上进士很难了,才被家中送来。
与其说是来玄武书院学习,参加科举,不如说是来‘抱一抱’苏谨的大腿,替家里来碰碰运气。
见无人说话,苏谨点点头:“很好,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收拾好你们的东西,然后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