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何出此言!”
张庭兰迈前一步:“苏大人,我们问的是梁耀祖的死因!
如今仵作在此,亲口证明梁耀祖是死于溺毙,你为何偏要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
苏谨嘿嘿一笑:“张大人怎么急眼了?难道你与此事也有纠葛?”
“胡言乱语!”
他转身看向朱元璋,怒道:“陛下,臣要弹劾苏谨君前失仪,扰乱朝堂,请陛下责罚!”
老朱淡淡瞟了苏谨一眼:“苏谨,你说这仵作是假的,可有证据?”
“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咱可就要让蒋瓛打你板子了。”
苏谨笑嘻嘻的说道:“陛下,臣可不敢当面欺君,您瞧那是谁?”
他看向队伍后面被镣铐所绑的汉子:“周同,你还不出来?”
那汉子瑟瑟抖,站了出来:“草民晋江县仵作周同,见过陛下!”
群臣哗然!
两个周同?
就连李仕鲁脑子都有点懵,忍不住开口:“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简单。”
老朱哼了一声:“两人之中,必有一人为假!”
“苏谨,你这是从哪找来的人,假扮仵作!”
杨靖急眼了:“陛下,苏谨必是找人来冒充的,他这是欺君啊!”
“杨大人,你着什么急?两人是真是假,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他看向镣铐汉子:“周同,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让诸位大人知晓知晓。”
“是。”
戴着镣铐的周同,战战兢兢说道:
“那日县令刘大人忽然喊我去县衙验尸,验尸的对象是个九岁孩子。”
“草民去的时候,看到那孩子的脸就吓了一跳!
那脸被刮的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后脑有诸多处凹陷,身子也被泡的浮囊了。”
“草民做仵作已有十多年了,一眼便知这孩子是死于钝器重伤,不治而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其实这件案子并不复杂,凶器是几块大石头,也被收缴回来。
元凶杀人毁尸,抛尸河中,手段残忍,丧心病狂,只需按律结案即可。”
“可还没几天就出了变故。”
他偷偷瞅了一眼杨靖,知道这是他们这行的顶天上司,有些害怕。
可想想自己的遭遇,还是咬牙说道:
“没过几日,提刑司的佥事周正衍周大人忽然来了晋江。”
“不知是何缘故,他和推官王越王大人狠狠吵了一架,不久后提刑司就来了人,将这件案子移走了。”
“小人身为仵作,也被一起带到了福州。”
“到了那里之后,周大人没有急着问案,却明里暗里暗示草民,
他让草民将验尸结果由钝器致死,改成溺毙而亡。”
“草民自然不肯,可架不住周大人官大,最后只能违心改了验尸结果。”
“结案之后,周大人却不放草民回晋江,还命人将草民软禁起来。”
老朱哦了一声:“既然你被软禁,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草民也不清楚啊。”
周同苦笑:“那晚草民本来睡不着觉,可忽然有人捂住了草民的嘴巴,草民就昏过去了。”
“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只记得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中,之后就到了这位大人的手上。”
说着,他还指了指蒋瓛。
“简直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