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南的崇山峻岭中,炮火连天。
司令员。这是我52军的请战书!
杨剑看了道:范大军长。我一个分区司令说了不算。我也着急。瞧!我还写了请战书!哎,上面不批。哎!据说总部长那里,个个军区的请战书堆的山一样高!
杨剑来回跺着步子,眼珠一转,忽然一拍大腿,站起来,把继白按在沙里:老长,您坐,您请坐!您给想想办法?
我?!
杨剑给他端来一杯龙井茶。
这次,陈长是总指挥。就是您的妹夫,陈长!
继白飞车回到军部。拿起电话:大哥弟。是我。
哈。老弟哥。这么长时间,不来也不打电话。有你的,想找你喝酒勒。
两天后,杨剑指着调令:哎,老长。您这咋回事?只调52军。您把我这司令甩了?您?不厚道哇!
杨司令。你甭生气。两封请战书我都交了。军分区和52军的。本来调不到我们分军区。我代表您强烈请战,才调我们军区的。我也不知道,最后只调52军。52军也是您的部下,谁上都是我们军区的光荣。您亲自上!指挥我们52军!
嗯。打仗当然是您,赫赫有名,常胜将军!52军上去,归到别的集团军了,我去算啥子嘛!一个军就一个军吧,也算抢到了一份,代表我们长沙军区,也算有功。武汉军区的伍司令眼都红了,几个电话问我半天,怎末走的后门呐。说我不仁义,吃独食呐。老长,您为我们军区立功了。
杨剑忽然道:长也算有心啊。单调52军。52军不少起义过来的干部,日子不好过啊。
我有个要求!
提!
唐光宗,一直是我的智囊。我要求,带着他上前线!他会用行动证明他对党对祖国的忠诚!
这个,批准!不但唐光宗师长。52军所有的在审干部,你全部申请带走。一切为打仗服务嘛。
谢谢司令!司令想的周到。
老长啊,拜托,请打出我们长沙军区的荣光!
继白和光宗激动的无法入眠。两个人在军区的老槐树树下散步。
这应该是我们这辈子的最后一仗了。真幸运。叫我们争取到了。继白搓搓手道。
是的。和平年代,仗是难得的。这仗算救了我一命。要不,我还在农场种地。得多亏陈大哥给了52军这个机会。
是啊。陈大哥知道,我们52军是起义的班底,不少人因为历史问题正在挨批受审,索性直接把52军调到前线了。我们是因祸得福。
嗯,继白,你我都不小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是怎样走最好。两个人沉默一刻,光宗忽然问。
什末走?
哎呀,就是死了。
啊,切。怎末蹦这么个问题?
在农场的时候,晚上,我常想这个。我想啊,这样下去,我就会像一个木头正在慢慢腐烂,直到死掉。这是一种太滥的死法。我宁愿在腐烂前,好好的死掉。可是今天不一样了,祖国给我机会。我想,最好的死法是死在战场。我有一段不光彩的历史。你知道的。它就是一个毒瘤长在我心中。这次,就让战火硝烟,彻底烧掉它。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纯粹的共和国军人。
嗨,嗨。那段历史早就翻篇了。我党都保证不计较的。什末毒瘤不毒瘤的。那是有些人胡搞,强加的。你可不能自个接着,自个作自个。别人说你有你就有?没这回事!我就不认!再说了,如果要用战火硝烟来洗礼,起义后,我们南征北战,打的还少吗?我52军牺牲了多少烈士!我们早就证明,我们是真正的忠于祖国,忠于党忠于人民的纯粹的军人。别听那些人胡歪歪。那些人打过仗吗?流过血吗?跟他们不值得计较。我说,这次打仗,你可不能冒冒失失的,要是光荣了,我52军牺牲一个副军长,那不是大大的丢脸?
嗯。是这么一说。不过,战场壮烈,真是我最希望的最好的死法。人生的结尾多么干净,刚健。我真这么想的。
你,做梦!你可不能死。死了我多无聊。
哎,说说你,没想过?
到年纪了。也想过的。和你一个样!
瞧你,德行。还跟我较劲扭来扭去!
那是以前。现在不。芸儿想回莲花塘。这一仗打完,我准备卸甲归田。和芸儿回莲花塘了。没什么仗打了。该打的都打完了。以后的事留给年轻人吧。我们就在莲花塘,过普通的日子,安度晚年。至于最好的死。我想是,当芸儿走的那天,我和她一起走。互相依偎着一起走。这就是我想最好的走法。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这个面子。
两人举看一轮圆月到中天。青云峰的月亮,黄埔的月亮,古城的月亮,莲花塘的月亮,红婉和芸儿的月亮,都曾经照耀心头。
南下的火车像一条条绿色的长龙,满载着大炮,士兵,呼啸着奔驰在广阔的原野。车轮不知疲倦的咣当作响,风不停的掀起士兵绿色的衣角。
老伙计,又上战场了。继白瞭望着远处苍翠的群山。
嗯嗯,闻到硝烟的味道了。光宗怂怂鼻子。
咱两个,就属于战争。想想,黄埔的日子,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苦是苦,真带劲!
你是战神嘛。跟你一起打仗,战士个个像老虎,嗷嗷叫。
唱一个?
唱一个!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两个人站在火车上扯着粗糙的嗓子又吼又唱。光宗眼前浮现出晨晨和燕子。扎着小辫,站在黄埔的操场上教她们唱歌的样子。隔壁车厢里,年轻的军官听到将军的歌声。下令:全体都有,起立!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预备!唱!年轻士兵的歌声起来了,隆隆似滚滚的长江之水。
一排排炮管指着蓝天,随时要把闷在喉咙里的怒吼射向群山。张鹏走进来,拿着一叠电报,啪得立正。
“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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