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来人了是秦副官。继白陪着他巡视阵地,一众师长作陪,介绍各自的防御工事。秦副官军校出生也是内行,对继白的整体防御和作战设想颇为赞叹。心想:如此悍将,居然不被重用,难怪党国不振。
晚上吃完饭大家散去。秦副官单独留下继白。
范司令。杨长官对你如何?
那还用说。我范继白被别人弃之如敝屣,是杨长官抬举在下。杨长官对我有知遇之恩,譬如再造伯乐。我范谋肝脑涂地,难报大恩。
好。这是杨长官给你的。说着打开一个盒子,里面一堆珠宝金条灿烂有光。
秦副官,这是什么意思?
最近,红党地下组织活动异常,有向古城渗透的迹象。国难之时,希望范长官,坚定信念,效忠党国。
秦副官,难道杨长官不相信范某?
哎,这倒不是。将军依马枕戈,分外辛苦。这是杨长官犒劳您的。我看过您的防御,那在党国将领之中,是我之仅见。将军名不虚传哪。佩服!
第二天,继白送秦副官离开古城。包一份珠宝金条塞到秦副官的皮包里。包了三分之一,不敢多包,怕适得其反。
秦副官刚走,于久进来了。凑到面前,低声道:司令,那边的那两个人,我接到了。
奥?好小子。
您今天再去巡视1,2,3师。先巡视1,2师,下午巡视我3师,刚好,在我那晚餐。您身边耳目多,小心为上。
继白对防御工事要求极高,哪怕一点做的马虎,就连带跟随的长官一顿训斥。等到天色向晚。打走别人,于久和继白,张鹏三个人坐在师部的包间里。士兵铺满一桌子好菜和好酒。
继白拿起酒瓶闻闻:明月出,美人来。于久,这是要招待贵宾呐,这酒好。我来这么多次,你都没拿出来这好酒。
司令。您视察阵地,谁敢喝酒。我要拿酒出来招待您,您不用马鞭招呼我?我这是招待那边得贵客得。
人呢?请出来吧。
于久笑笑站起来:哎,你别走,过来。他指着旁边,一个一把胡子,端着上菜盘子的老兵。
来,过来。他走过来,把老兵拖来,摁在继白旁边的凳子上。
继白和张鹏都莫名其妙,诧异的看着这个围着白色围裙的老兵。
一瞥,继白迅即被他帽子下的那双眸子吸引。怂怂鼻子,因疑惑而绷紧的脸慢慢笑开来。眼睛笑成一条线。转身一巴掌扇在于久脑袋上:你小子,敢瞒我?这都敢满我?!
哎呀哎呀,司令,司令,您甭打,这不给您一个惊喜嘛!
叫他端盘子?!吧唧又是一巴掌。
然后扭身,一把揪下长江的假胡子。
啊呀呀。你轻点。痛死我。长江叫道。
嗨,痛啊,让你蒙我。哎大哥,你怎末自己来?这末危险。
我不来不行。千钧一,时不我待啊。担心老弟十字路口走错方向。
和炊事班的士兵挤在一起吃喝拉撒,继白怕苦了陈大哥,要带长江回他那去。长江道:嗨,老弟,有床睡,炊事班吃的最好,我是于师长的二表哥,士兵都抢着照顾我呐。这待遇比我们在山里游击的时候强上天喽。还苦什末吆。
于久道:司令,您那儿太扎眼,多出一只蚂蚁都有人盯着。为陈长官的安全,防着特务,就这儿委屈两天。
三天后,继白安排黄贵,光宗将起义所有事宜准备就绪,通知所有的团级军官明天到司令部开会。
师级干部都暗地里做好了工作。团级的大都第一次到司令部开会,有点兴奋。看到会议室外密布的荷枪实弹的警卫连,看看长官脸色,心里莫名忐忑。
黄贵做了简短的开场白。继白站起来道:诸位,大战一戳即,形势万分危急。个师个团的部署已经到位。今天召集团以上军官到此,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势。我古城防线,就局部战役来说,我有信心率将士和共军一战。可以阻滞共军南下。但仅仅是阻滞。诸位是团级军官,相信能够判断出,古城防线挡不住共军。只不过是双方伤亡多少,我们怎末后撤问题。
再看目前时局,我军三大主力,毁于东北,毁于徐蚌,毁于南京。我古城十万守军,相较于三者,不可比例。我军的前景是古城一战,死伤部分,后撤;然后再建下一个防线,死伤部分,后撤。就是这样反复。在下诸位,运气特好的,或许能撤到台湾,背井离乡,败军之末将,又会怎样?运气不好的,战场上就丧命,或者被共军俘虏。东北,徐州,阵亡的你们的同仁,俘虏的你们的同乡同学,比比皆是。
说道这里,坐在底下的军官,都咂出味道不对,互相瞅瞅茫然且迷惑:总司令说的没错,他们也在肚子里盘算过,但哪个敢说呐?总司令,这是什末意思?
继白巡视四下。
怎么做,诸位,都不会有好果子。所以为了弟兄们不再做无为的炮灰,为了我十万兄弟的性命前途。本人华中剿总司令,协同副司令,参谋长,以及五位师长,今日通电全国,率部脱离国民党,加入他们,即刻宣布起义!
大家一片骚乱。继白掏出手枪:啪啪,朝天鸣枪,嗡嗡之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