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本没有错,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萧铭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比起之前,他头发长了不少,皮肤也白了些,虽然他以前在队里也是那么白,但现在是更白了,江棠无比怀念过去的日子,前所未有的怀念。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拿枪对着萧铭,她笑着说:“好久不见,阿铭。”
萧铭也就只是挑了一下眉头,无动于衷看着,仿佛江棠喊的人不是他,是别人,是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萧铭嗯了一声,说:“是好久不见。”
“看来你的生活变好了很多,比起以前我们在队里,你胖了一点,头发也长了,皮肤也白了,你是不是也戒掉了那玩意的瘾?感觉不好受吧。”
萧铭啧了一声,语气略带嘲讽:“还好,也没多难受。”
“嘴硬,你忘了你发作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吗?全身痉挛,抽搐,但即便那种时候,你还是能抗住不跟我低头求饶,真是硬骨头,现在想想,我当时应该下狠手才对,让你没机会戒掉。”
江棠语气温柔,眉眼弯弯的,但是话说出来,充满恶毒,甚至不惜毁灭他,她是真后悔,要是当初下的药量再多一点,多那么一点,是不是萧铭就无法摆脱那药的瘾,是不是就跟她一样了?
江棠说:“我好后悔,不该手软,就应该让你变成跟我一样。”
“说什么也晚了,你就算悔青了肠子又有什么用,时光不能倒回,你也不能再给我来一次。”萧铭还笑了下,听到了好笑的话,他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江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江棠也感觉到了他的嘲讽,她不太在意耸了下肩膀,“是,所以我只是后悔而已,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感受,倒是你,你多多少少还是有影响的吧,对吧?”
“不可否认,的确有影响。”萧铭坦白说道,“还好樊歆不嫌弃,对我不离不弃,我还以为出了这种事,我会耽误她,配不上她,还好,她陪我一路走来,要不是因为她,我也撑不过来。”
“你说这些话不怕我生气开枪?萧铭,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萧铭又啧了下,“你怎么对自己感觉这么良好,我故意气你,你是谁啊?”
“萧铭!你再胡说,信不信我立刻开枪!”
“你把我喊来,不就是想听我说这些话?你要是连这都没心理准备,那你的承受能力也太脆弱了。”萧铭直言不讳,他是不会跟江棠低头的,拿江棠之前做的事情来说,她死不足惜。
江棠紧紧握着冰冷的枪,她的手指在颤抖,还好跟萧铭有段距离,他应该看不见,江棠努力振作自己,说:“你说的对,但是你没想过樊歆的命吗?我不舍得打死你,可我舍得把她一枪崩了。”
萧铭说:“你不会,你要是会,下一秒死的就是你。”
江棠死死咬着牙根,她牙齿都在打颤,她知道萧铭的软肋是樊歆,所以拿樊歆威胁他是最好的,但是萧铭也了解她,这种时候,她不会轻而易举杀了樊歆,要是樊歆出什么意外,她跟萧铭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而且是无可挽回。
这不是她要的。
她最想要的还是萧铭,她只是喜欢萧铭,非他不可,要是可以,她想带走萧铭,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只要能把他带走。
江棠眼眶越来越红,“阿铭,我不想伤害你的,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明明比樊歆早出现,我明明陪你那么多年,我为你付出过生命,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就是看不到我?”
“当初我也是被逼无奈,一时走错了路,才那样对你,我不想害你,不想害小十,可我也没办法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樊歆一直在车里,她听得到他们俩在说什么,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她又说不话来,她很担心萧铭,怕萧铭被她牵连。
她透过车窗看着萧铭,他也在看她,似乎用眼神安抚她,可是她越来越慌,感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江棠朝萧铭慢慢靠近,但是距离了一段安全距离,她才停下来,她目光恋恋不舍望着萧铭,望着眼前这个爱了很多年的男人,他曾经一度是她想要努力下去的动力,是她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丝丝善意的存在,可是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江棠说:“阿铭,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们当初其实很要好的,我们一起出任务,他们都在,他们也都以为我们俩会是一对,还有人私底下跟我开玩笑说等着我跟你的喜酒,他们都这样觉得,一致认为,我们是一对的。”
“我也一度这样认为,队里这么多人,可是我眼里就只看到你,其他人都看不到,阿铭,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意,所有伤害你的事,都是我的无心之失,我不愿意,也不想的。”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樊歆,虽然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是哪里不如她,家境?可你不是那种人啊,我爸爸也对你很好,他也一度把你当成未来女婿,他一直鼓励我主动追求爱情,可是我们都太天真了,你藏得那么深,我都不知道,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得团团转。”
江棠说着说着自嘲了起来,“可这我也是愿意的,只要你看得到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是愿意的,然而你不是,你心里就没有我,就没有我的存在,我到底是哪点不行?”
萧铭觉得她说太多了,说这么多又不能改变现状,更不能改变他对她的看法,事已至此,说这么多也无非想要撼动他的想法,让他对她产生同情。
萧铭说:“没有意义,你跟我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不对!我们是一路人!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是一路人,阿铭,你过来吧,你来我这边,我们跟季白做事,她有人脉她能保住我们俩,她也很期待你能加入,你现在也不能继续做这行了,都有污点了,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染上那玩意的事,他们会怎么看你,你知道吗?”
“这不用我提醒你,你守着这个秘密不累吗?日防夜防,就怕别人知道,要是真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你不就成了众矢之的吗?而且这个药的复发率很高,你不可能这辈子不碰的,只要你跟我走,季白能帮你,只有她不能帮你了。”
“你是神经病吧?”萧铭只觉得可笑,他都忍不住笑了一声,“江棠,你是不是有臆想症?老子从业这么多年,你以为我是七岁小孩被你忽悠?季白?呵,就算我不做这行了,她也别想跑,迟早有一天能把她抓住。”
萧铭也有暴脾气的,只是这几年比较太平的日子把他的脾气消磨掉了,尤其是有了女儿之后,他脾气更好了,没说过脏话,修身养性的。
但别忘了他原本的性格。
江棠说这么多又在蛊惑他,让他放着好好的家庭不要,跑去跟她过东躲西藏的日子?还犯法?
这要是被他爹以及他爷爷知道了,不得拿棍子把他腿打断。
江棠控制不住,歇斯底里说:“你别忘了现在的处境,你跟樊歆的命都在我手里,你惹火了我,你跟樊歆一个都别想跑!”
“那你开枪,朝这,开枪!”萧铭的暴脾气也来了,他几步上前,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绷着浑身的神经,眼神严峻,直勾勾盯着她看。
江棠握着枪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她有些胆怯往后退了退,还是舍不得开枪,她怎么舍得杀他,以前有过一次,现在哪里还敢,她又朝天打了一枪,然而立刻对着萧铭:“你离我远点,不准过来,你敢过来,我立刻引爆樊歆身上的炸弹,要死也是她先死!”
萧铭没动了,江棠大口大口喘气,眼神飘忽,眼泪也没征兆的开始掉,她说:“你别逼我,你为什么非得逼我,萧铭,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爱你而已,我爱了你好多年……”
“你不爱我,爱一个人不是这样,江棠,你只是爱你自己。”萧铭说,“樊歆跟这事没关系,一切问题的根源是我。”
“是我死皮赖脸缠着她,是我先追她。”
“你再说!你还说,你非要膈应我吗?非要当着我的面维护她吗?萧铭,你睁开眼看清楚,差点为了你丢掉性命的是我,我爸爸也对你那么好,我为你付出不比她少!”江棠再次失控,她恨萧铭,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维护樊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