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警言可是新帝的开蒙先生,若不是被康王摆了一道,他这会儿应该率领群臣站在朝堂之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大臣。
新帝自打灵前即位以来,琐事甚多,竟没来得及处理顾警言一案。
如今天他即位有一段时间,隐隐感觉到谢必和的权力过大了些,有些朝政若没有内阁用印,根本推行不下去。
“还是要平衡啊。”新帝有心想提拔一人,跟谢必和打打擂台,避免皇权被架空,只是却一时找不出这样的人来,而原来顾党一派也被打压得差不多,现在朝堂几乎就是谢必和的一言堂。
新帝取来朱笔将顾警言的名字划掉,而后命徐前将人从诏狱里提出来,他还有些问题要当面问问恩师。
很快徐前将戴着枷锁的顾警言押至东暖阁。
顾警言看到自己培养的二皇子终于登上了帝位,激动地跪地痛哭,“罪臣顾警言见过陛下。”
新帝看着也不落忍,起身亲自将他扶起,“顾先生快快免礼,许久未见面,你瘦多了。”
“老朽愧对陛下,若非罪臣之过,也不会横生波折,幸而老天开眼。”
“徐前,快快给顾先生除去枷锁。”
此时,张忠和也很有眼色地端来锦凳,并让小太监奉上茶水,而后皇帝挥手让人退下,殿中只余曾经的师生两人。
新帝扶着顾警言坐下,将最近即位以来生的事都一一细说了。
当顾警言听说新帝竟然下旨削藩,立时连连摇头叹道:“陛下立足未稳,当以施恩为要,怎能削藩呢?谢贼误国啊。”
“此话言重了吧,虽说有几位皇叔不同意削藩而自尽,但毕竟无人反抗啊。”
如今诸多宗室的年俸已经快压垮财政预算,若是能削去无用的宗室,于国、于民可是好事啊。
顾警言满脸不赞同,“如果康王知道陛下有削藩的打算,必反!”
“可朕头一个就拿他开刀,且早已派了钦差过去。”
“那钦差何在?”
新帝无奈耸耸肩,“他们出使时弄丢了圣旨,被大同秋知府当成骗子抓进了牢中,如今正在大同养病。”
“哪有这么巧的事,想来他们已经被扣作人质,那秋知府必定已投在康王麾下,”顾警言痛心疾道:“陛下啊,康王已经反了!”
“怎么可能?”新帝对于秋知府还是很有信心的,那可是连父皇都夸过的忠君爱国表率呢,他怎么会和藩王同流合污。
“陛下,你忘了康王曾经率军解过大同之围吗?”这两人肯定是有交集的,说不定两人的感情好得像穿一条裤子呢。
新帝心下犹豫,他打算再派锦衣卫去探查一番,却在此时谢必和在殿外求见。
“顾先生你且在帘后避一避。”新帝也不想他们两人在这种情况下碰面,顾警言赶紧起身躲在帘后。
不多时,谢必和急急拿着一封奏报进来,不及跪下行礼,便颤着嘴皮子道:“陛下,大事不好啦!康王反了!”
“什么?”新帝赶紧接过奏报,却原来是锦州总兵现最近有士兵偷偷跑路,其实这种事也不少见,毕竟当兵又累又没钱,很多军户子弟都有逃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