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朝裴竞序看过去。
果然,裴竞序的眸色十分的晦暗,即便是刚才被慕祁云说,裴氏集团要归他慕祁云所有,裴竞序都没有任何反应。
但此刻,亲眼看见父亲的这份视频,他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内心的翻涌,将阴沉晦暗的情绪尽数写在了脸上。
这一刻,许晚有些心疼起他来。
被慕祁云抢走了父亲的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被慕祁云抢走,就连她这个可有可无的,暂且算是消遣的玩具,也勾结慕祁云背叛了他,如今连辛苦壮大的裴氏集团,也眼看着要被慕祁云拿走了……
突然觉得,他也蛮可怜的。
“裴竞序。”慕祁云洋洋得意,以胜利者的姿态吩咐裴竞序,“一会儿出了这个会议室,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从今天起,裴氏集团和你再没有一丝关系!”
裴竞序微微攥紧了拳头,但嗓音仍旧是沉稳从容的:“仅凭一条视频,就能确认这条遗嘱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慕祁云冷笑:“难道你看不出这条视频是在父亲清醒自愿的情况下立下的?”
“光看有什么用,凡事最好讲证据。”说着,裴竞序向一旁的李秘书给了个眼色。
李秘书会意,立即出会议室,请了一位年迈的大爷进来。
慕祁云看到来人,表情明显一愣。
对方看到慕祁云,态度倒是慈祥又仁和:“祁云,好久不见啊,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慕祁云的面色有些难看。
他几乎是从齿缝间咬牙喊出来的两个字:“陈叔。”
这位叫“陈叔”的人,听慕祁云这么喊他,本就有着深深褶皱的眉心,愈发皱了起来。
他似乎是对这个称呼感到不满意。
但片刻后,他妥协了:“算了,说到底,我也不是你亲爸,你唤我一声陈叔,也是应该的。”
许晚从这句话中分析出了来人的身份。
他是在裴家担任慕祁云名义上父亲的那位园丁!
“陈叔,你今天来了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慕祁云不傻,猜到裴竞序不会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但是把陈叔叫来,他有点看不懂。
总不可能是让陈叔给他打感情牌?
主位之上的裴竞序这时开了口,“陈叔,当初我爸在立这份遗嘱的时候,您也在场,您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陈叔点了点头,说:“裴先生在立这份遗嘱的时候,我就在一旁,我可以作证,裴先生在拍这段视频的时候,人是处于醉酒不清醒的状态下,祁云妈知道裴先生这时候好拿捏,所以才故意引导裴先生说出这么一番话的。”
慕祁云眉头狠皱,嗓音拔高:“你胡说!裴卓然是傻子吗?如果不是发自真心的,再怎么被别人引诱,也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祁云,是真的,这真的不是裴先生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