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厄运往往喜欢结伴而行,也往往与成功擦肩而过。
王义强忍着胸中的愤怒,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满脸悲恸的母亲,躺在门板上一动不动的父亲……
忍耐之根是苦的,但最终会结出甘甜而美味的果实!
王义感觉胸中不再憋闷,睁开眼睛,不再理会其他,而是目光转向左侧天兵天将,朗声回答道:“王义,性别,男!”
左侧天兵天将合上册子冷声道:“信息核实无误,请跟我来!”
王义跟随两个天兵天将进去草庐之内。
草庐之内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简陋。
草庐之东,有一个红木盆架,盆托上放置着一个金盆,盆架上方搭着一条五色的毛巾。
草庐正中,是一方古朴且略显陈旧的书案。书案上有四个物件,分别是碧玉的砚台,只是砚台之中的墨已干;青黑的镇纸,长约两拃;龙形起伏红中带白的笔枕,长约一拃;笔枕上放置着几根粗细不一的毛笔。
除此之外,草庐之内,再无其他。
左侧天兵天将道:“泡手!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将手拿出来!”
王义点头,向金盆走去。
金盆之内,盛放着半盆清水,清水之上,悬浮着几片心形花瓣。
盆底呈火红之色,明艳如春天盛开的花,也如寒冷的冬夜里温暖的篝火。
盆内侧蔚蓝如海,侧壁上刻绘着数十尾或大或小的鱼儿,皆是栩栩如生,恍若在汪洋里自由自在的遨游。
左侧天兵看王义鼻涕不时滴落,忽然开口,冷冷道:“注意,不要让鼻涕落入盆中!玷污了仙家器物,你可赔偿不起!”
王义微微点头,手伸入盆中,让清水没过手腕,将整个手掌浸泡于水中。
一股微冷之感瞬间包裹双手,与寻常之水并没有太大不同。
右侧天兵天将走到王义身侧,他双瞳透露着森寒之意,冷声道:“你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如喜马拉雅山巅终年不化的冰雪,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甚至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陷入了停滞。
女马白勺!显然又要开始作妖了!
王义心中“咯噔”一下,他抬头,脸上写满了倔强、坚毅、不服,以及勇往直前的果敢。
瞬间的寂静,叶落有声,针坠有音。
右侧天兵天将鼻中一声冷哼,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手掌摊开,一团煞白之气在其手中流转,发出嗡鸣之声。
王义感觉草庐之内温度骤然下降,仿佛一下子从阳光明媚的春天,来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冬。
一股冰寒之气,透过皮肤,深入骨髓,侵袭着五脏百骸。
衣衫单薄的王义脸色煞白,四肢开始忍不住微微抖动,牙齿也止不住上下打颤。
愤怒如火,却驱不散周身的寒气。
王义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突然变得血红。
煞白的脸,似深秋的薄霜;血红的眼,如盛夏的流火。
右侧天兵天将看着王义呼之欲出的愤怒,高昂着头,面容冷峻,骄傲如百战百胜的将军,轻蔑道:“弱者的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弱者的抗争,更是天大的笑话!下面,进入正式的考验,在折磨你的过程中,能让我体验到一种久违的快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王义双目喷火,恨不得将右侧天兵天将烧成灰烬。可是他也知道,弱者的悲鸣,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同情怜悯,但是也可能导致更凶狠残忍的践踏。
暂时的低头,并不代表永久的屈服!
右侧天兵天将看王义低下头,面上严酷之色更甚,他屈指一弹,掌中煞白之气,如飞鸟投林般脱手而出,精准无误投射入金盆之内。
盆内之水表面瞬间结冰,并不断向下蔓延,不过顷刻时间,清水尽皆化冰,将王义双手紧紧包裹。
王义只感觉处于寒冰之内的双手,并没有感受到刺骨的冷,而是瞬间肿痒难耐,疼痛无比,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吞噬啃咬,又似被千万根钢针捅刺。
他闭合双目,紧咬牙关,表情已然扭曲,额头冷汗更是涔涔而下,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