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继皋一听和顾宪成就笑了起来,又问娼妓,你叫什么?”<p>
“娼妓说:名叫齐雅秀,小名雅儿。”<p>
“这孙继皋一听就狂笑了起来,对着顾宪成说道:我道是齐雅秀,原来是脐下臭。”<p>
朱翊钧其实明白,臭有两个读音,孙继皋这个狗东西就是在玩谐音梗羞辱这娼妓读书,一个岔开腿伺候人的娼妓,居然还读书?<p>
而且这个娼妓显然是有点口音,孙继皋也是在笑话人家的口音。<p>
以羞辱人为乐的古墓派,狎妓都能整出这么多糟心事儿来。<p>
狎妓就狎妓,玩就玩,讲究的是榻上像夫妻,榻下不相识,你出钱,我出肉,大家你情我愿,欢快一场。<p>
孙继皋显然不满足这样的享受,还要羞辱人,来彰显自己的高贵。<p>
冯保看陛下明白,不用过多解释这些读书人的丑恶嘴脸,才继续说道:“这话说到这,娼妓就恼了,嗤笑说道:我道几位恩客是武职,原来是文官。”<p>
文官,闻官,都是在玩谐音梗,但是娼妓显然是在下九流厮混,这骂人的功夫更胜一筹,闻官,就是鼻子跟狗一样灵敏的狗。<p>
齐雅秀的名字叫齐雅秀,又不是真的脐下臭,但是孙继皋、顾宪成等流,的确是文官,也的确是狗一样的东西。<p>
娼妓是不敢太得罪孙继皋的,所以骂了,但是得听出来才是。<p>
孙继皋能做状元,愚昧不灵,刻板守旧,但是不代表他蠢,恰恰相反,他一点都不蠢,立刻就听明白了。<p>
冯保接着说道:“孙继皋大怒:母犬无礼!”<p>
“娼妓说道:我若是母犬,诸位就是公狗,我若不是母犬,诸位就是公侯了。”<p>
娼妓这里用了一个典故,沐猴而冠,说猴子戴上人的冠带,就成了人的模样。<p>
侯,猴,公侯,公猴,这就是在玩谐音梗,但是把这孙继皋给骂的体无完肤,他们是去狎妓的,狎的是母犬,那孙继皋岂不是公狗?既然不是公狗,那就是沐猴而冠。<p>
朱翊钧直接就乐了,摇头说道:“这总归是段子了,齐雅秀是服侍人的,怎么能如此骂自己恩客呢?”<p>
“还真不是段子,因为发生在燕兴楼,这燕兴楼到底是皇庄,这齐雅秀骂人之后,嬷嬷寻人找徐爵平事,徐爵把人送到了永升毛呢厂去了。”冯保俯首说道。<p>
这些个娼妓都是在下九流里打混,过往是决计不敢这么骂的,但是现在敢了,骂了孙继皋顶多被送到毛呢厂去,活的虽然看似不如过去那么体面,但是生活却安稳的多。<p>
“这孙继皋,走到哪里都挨骂。”朱翊钧这才摇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p>
“陛下,宫里三月份要打开暗沟进行清淤。”冯保汇报了下宫里的工作,清淤,皇宫每年要在春夏秋三季打开暗沟排水,嘉靖年间东华门到西华门的金水河,积水深三尺有余,实在是雨下的太大。<p>
道爷闻讯,也只是让内官打开了暗沟再次清淤,防止大雨内涝之事,也并没有下旨杀人九族。<p>
“嗯。”朱翊钧准了,不是什么大事,下大雨积水,那不是常有的事儿?永乐年间营造皇宫的工匠,并没有在暗沟里下埋下油纸包。<p>
“这次主考官还没送来进士名录吗?”朱翊钧有些疑惑的问道。<p>
按照日子来说,这名录今日就该送来了,皇帝朱批后,就会张榜,格物院院长朱载堉,已经把算学卷子给批了出来,就等着会试确定了名单,就张榜公告算学成绩。<p>
“得明日了。”冯保俯首说道:“多考了一科,这批卷就延后了一日。”<p>
“确实是,朕加的附加卷,那就明日吧。”朱翊钧摆了摆手,继续研究自己的橡胶树的种植和点橡胶了。<p>
这玩意儿是十分有趣的,橡胶树原产自巴西,船长安东尼奥把这东西当成观赏性的植物,送了不少种子过来,可是北衙不能种植,大明能种橡胶树的只有海南和广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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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名义上归属于大明南洋诸国。<p>
次日清晨,朱翊钧见到了久违的次辅吕调阳,吕调阳和申时行是这次的主考官,会试中式的进士名单,终于确定好了。<p>
状元郎是焦竑,这个名字一出现,朱翊钧长松了口气,大明的状元郎四处挨骂也不是个事儿,焦竑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有他骂别人的份儿。<p>
而张嗣文、和王谦也在进士名录之中,朱翊钧看完之后,发现了顾宪成也在,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p>
他拿起了朱笔,把顾宪成的名字划去说道:“朕不喜欢此人,不让他中式,先生,朕可以这么做吗?”<p>
“当然可以。”张居正俯首说道。<p>
科举又叫恩科,这玩意儿还不是随陛下心意?再说,划掉一个人而已,按照君师一体的基本逻辑,陛下把这个名单全部打回去重考也没关系。<p>
洪武年间,南北榜案爆发后,太祖高皇帝下旨重新考,那还不是重新考了一次?<p>
陛下只是划去某个不喜欢的人而已,这历朝历代都不少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