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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们的选择没有错为白银盟主暖阳1314贺（第2页）

“去倭国贩…婚介之事，孙商总计划的如何了？”汪道昆好悬直接把婚介之事的本质说出来，哪怕是包装个跨洋婚介的遮羞布，也好过直接说是买卖，婚介过来是有一定的人权的，奴隶是没有任何人权可言的。<p>

“有了计划。”孙克毅抖了抖袖子，摸出了本奏疏，作为举人的孙克毅可以签书公事，可以对朝廷政令指手画脚，可以回禀，而孙克毅关于跨国婚介，做出了周详的安排。<p>

“嗯，很是详尽。”汪道昆手抖了一下，才把奏疏递了回去，他权当没看过这本奏疏，这肮脏的买卖，跟他没关系，跟朝廷没关系，跟张居正、陛下一厘钱的关系都没有，都是孙克毅惹得祸。<p>

整个流程非常的完善。<p>

整个过程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倭国购买，第二个部分是海上运输，第三个部分是大明培养。<p>

购买这个部分的条件非常严格，首先是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其次是雏儿，价格根据样貌分出了三六九等来，人牙子们买卖是要严格把关，任何高于十五岁、或者说不是雏儿都会归到娼妓之流，这根本就是在刨根。<p>

在和当地的倭国大名打好关系之后，就以养济院的名义，开设各种善堂，专门收养女娃，个人、集体都可以卖到养济院来，只要没有畸形，都可以作价。<p>

而海上运输，从倭国到大明直航，在十五天到四个月的时间不等，十五天是五桅过洋船，四个月是转道琉球或者朝鲜，上船之后，就已经是大明人了，根据姿色不同，会直接分仓，到了大明会送进各种善堂培养其琴棋书画等等。<p>

孙克毅坦然直言，这些都是大明已经用烂的招数了。<p>

在各个府县，有各种各样的善堂，名字千奇百怪，但是这些善堂，其实就是专门用来购买女娃，培养扬州瘦马，或者介绍人婚配。<p>

有些女娃小时候是美人胚子，长大了却长相不够周正，但是这些也会教她们算数，嫁到别人家里，也能打打算盘持家，这是一个大明十分成熟的产业链，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而孙克毅只是将这些招数，用在了倭国的身上。<p>

扬州瘦马的产业链，和高丽姬、倭国花魁、安南采珠女这四大产业链，一个比一个完善。<p>

孙克毅十分平静的说道：“其实大明有很多的善堂，比喻育婴堂、传善堂、福佑堂之类的善堂，都是普遍存在的，这些善堂平日里是买卖，到了这灾年，就开设粥棚，这开粥棚必然是那些个大善人才能开设的。”<p>

“这些个灾民无依无靠，只能靠粥棚的施舍，而且这粥棚的粥也有诀窍，最开始的时候，是灾民力气最大的时候，这个时候粥棚的粥，绝对不能稀，等到这些个灾民心头那个忐忑劲儿过去了，这粥棚的粥会越来越稀，这力气就越来越小，就好方便施为了。”<p>

“这个时候呢，你用粥要他田契、房契、儿女，都是轻而易举了。”<p>

萧崇业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可思议的说道：“为什么不直接等到灾民饿死，好白拿呢？凭白施粥是何等的道理？浪费米粮吗？”<p>

孙克毅笑而不语，萧崇业不喜欢他，觉得他孙克毅是个商贾小人，他的话，萧崇业会下意识的反对，他明明说的是实情，但是萧崇业会下意识的反驳。<p>

松江巡抚汪道昆，看着萧崇业解释道：“孙商总其实刚才说了，善堂是要大善人才能开的，因为有利可图，为什么要施粥？因为这些灾民其实还有些口粮，在灾情开始的时候，是灾民力气最大的时候，不施粥，这些灾民可真的要破门灭户的，所以必须要要施粥。”<p>

萧崇业这才恍然，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善堂原来是这样的善堂。”<p>

“什么狗屁的善堂！”陈璘猛地拍桌而起，这善堂，他没看出一点善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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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季驯为何要在江西杀人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汪道昆再次庆幸，自己在松江府，因为漕粮、海运等情况，松江府已经慢慢变成了除南衙之外，最富庶之地，富庶就代表着抗灾能力强，生活在现在的松江府的松江人，多少难以理解江西因为蝗虫杀的人头滚滚之事。<p>

“为何要杀人呢？”萧崇业仍然有些不懂。<p>

萧崇业部分赞成新法，他赞同考成法、赞同糊名草榜底册填名、赞同清丈、赞同还田、赞同开海、赞同整饬学政、赞同六册一账、赞同强兵，他甚至赞同科举中添加算学一科，几乎所有的新政，他都赞同。<p>

萧崇业唯一不赞同的就是朝中掀起的一股风力，可以鱼肉缙绅，不可以鱼肉小民。<p>

孙克毅就是缙绅，他干的就不错，画舫生意虽然缺德，但孙克毅对画舫上的姑娘、佣奴都还不错，而且还捐银子给海事学堂，捐钱给松江市舶司在海上建了灯塔。<p>

潘季驯一个好好先生，怎么到了这江西，就跟那凌云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一个蝗灾，潘季驯就开始杀人。<p>

“开设粥棚的粮，一部分是大明常平仓里的粮。”汪道昆嗤笑一声摇头说道：“你说，你若是潘季驯…”<p>

萧崇业瞬间就想明白了，他猛地拍桌而起，极其愤怒的喊道：“太过分了，简直是太过分了。”<p>

“太过分了！”萧崇业站起来走了两圈，仍然大声的喊道。<p>

萧崇业是松江造船厂筹建的时候，才离开了京堂，到松江府任事，而且多数时间，萧崇业都在造船厂里，对世间的恶见识的并不多。<p>

萧崇业想明白了，张居正为何要刻意制造鱼肉缙绅，善待小民的风力舆论。<p>

“兼并啊，就是这么兼并来的。”汪道昆看着观潮楼外百舸竟流，无数满载着货物的船只，在新港内进进出出，看到这番景象，谁人不感慨大明的富庶？<p>

富庶的苏松是大明，常年闹饥荒的陕西、山西也是大明，文化鼎盛到都用汉字的是大明，蝗灾闹到人相食的也是大明。<p>

这都是大明。<p>

汪道昆最佩服张居正的就是张居正捣鼓出来的矛盾说，这东西作为经常，可以解释大明既昌盛又败坏的现状。<p>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苏松的百姓，是无法理解西北百姓的饥饿，深居九重天之上的大明皇帝，不能理解大明百姓的疾苦。<p>

这就是大明新政最大的隐忧，大明皇帝并不清楚，新政到底要做什么，新政要给百姓套上一层一层的枷锁，诸如衣服、鞋子、房舍、孩子这些枷锁，让他们不会因为一无所有，顾虑重重，不会参加民乱，去颠覆大明朝廷。<p>

能消灭大明朝廷的从来不是四夷、不是藩王、不是权豪、不是缙绅，而是那些衣衫褴褛、米缸里没有一粒米的穷民苦力。<p>